胡立新聽出了許西坡在說青峰鄉那起案子。
他走到自已的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快速搜索,調出了年初青峰鄉地下賭場的資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胡立新指了指屏幕上張立功的戶籍照片,問:“你覺得是這小子貓起來,又搞了一個賭場出來?”
許西坡笑了笑,稱:“可能嗎?”
胡立新一想,的確不太可能。
縣公安局已經對這小子發出了通緝令,這人怕不是現在已經貓在哪個角落躲起來了,怎么可能還這么囂張,敢繼續搞事。
更何況,這一段時間,縣公安局搞晴朗行動,對縣里違法行動嚴抓嚴打,根本就沒有地下賭場的生存土壤,縣里不太可能有這么一個場所。
但胡立新又有了一個想法,他轉過身,雙手撐在桌面上,盯著許西坡:“老許,你想想。這一群人是不是過路的,要去其他地方?”
許西坡一愣,被胡立新這個思路帶跑了:“去其他地方?”
“對。”胡立新語氣堅定,“他們清一色都是廣府南市那一片的口音,大老遠跑過來,肯定不是為了咱們趙家集這幾家破麻將館。咱們趙家集毗鄰甌越江,水路交通方便,他們可能只是把咱們這里當成了中轉站。”
許西坡雖然剛開始覺得不太可能,但架不住胡立新這個說法沒什么破綻——一個賭徒藏金豆的行為,一個外地上千公里的中轉站猜想,邏輯上完全閉合。
許西坡問:“現在怎么辦?關著他們?等著他們開口?”
胡立新想了想,稱:“不能這么干。連夜審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獲。要是實在不行,先以打架斗毆擾亂治安將這幾個人拘幾天。”
許西坡卻表示不行,連連搖頭:“老胡,這樣做會打草驚蛇。你剛才也說了,他們可能是路過趙家集。不如放長線釣大魚,先走個流程,做做筆錄,批評教育一下,等明天把人放了。”
他走到胡立新的桌前,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咱們把情況通報給縣局李隊,讓縣局的人來盯這根線。”
胡立新一聽頓時就懂了。
“好。”胡立新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老許,你這個辦法好。就這么辦”
他立刻著手開始安排,讓許西坡負責審訊筆錄和批評教育,自已則準備聯系縣局李隊,將這一條線,匯報上去。
縣公安局。
李全勝盯著電腦屏幕上昨天在程度車禍現場拍的照片,嘴里叼著煙,眉頭緊鎖,觀察著其中的每一個細節。
那輛車已經查過了,因為泡進了水里,沒查出來什么線索。
但程度被人綁架卻是事實,李全勝覺得趙家集那個地方邪門,絕不簡單。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李全勝抬頭一看,是陸長明。
“老陸,這么晚了還沒走?”李全勝嘆了口氣,將煙屁股丟到煙灰缸里,“心里煩,回去也沒事干,不如多用一會兒功。”
陸長明走過去看了一眼照片,知道李全勝在查什么案子,問道:“你怎么看?”
“還能怎么看?”李全勝重新點上一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銳利,“程度這小子被人綁架是真,監控你又不是沒看。”他猛吸一口,煙霧從鼻腔噴出,像一團火氣:“趙家集這地方,真邪門啊……”
陸長明不聽李全勝說那些有的沒的,直接問:“有證據嗎?”
“少扯淡。”李全勝不屑地擺了擺手,“有線索,有證據我早就帶人去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