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扯,將手上的輸液針頭,都給扯掉了。
他一把就揪住了尹正國的衣領,一拳,就狠狠地,打了過去。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他雙眼通紅地,看著尹正國,嘶吼道。
尹正國卻只是笑了笑。
雖然被打得鼻子都出了血,可他……卻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
“這一切,”他說道,“我都……做不了主。我……也只是一個,來傳話的罷了。”
說完,他便要走人。
他又看了看程度,說道:“你放心。只要……你以后聽話,那些照片和視頻,就……一定會刪掉的。”
胡立新從縣醫院里出來,只覺得心里憋屈得很。
他也沒有立刻就回鎮里,而是在醫院門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徑直地,就朝著縣公安局的方向開去。
可到了公安局門口,他又有些猶豫了。
——李全勝既然已經親自去問過話了,那肯定……也已經察覺到了,程度……是在有所隱瞞。
他現在再進去,又能說些什么呢?
就在他正站在馬路對面,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豐田普拉多,從公安局的大院里,緩緩地開了出來。
胡立新抬起頭來一看,眼熟。
他仔細一看,是……李全勝的車。
他當即就朝著對方,揮了揮手。
李全勝似乎是看到了他,往前開了一小段之后,便在前面的路口,掉了個頭,又開了回來。
胡立新剛準備湊過去,后排的車門,卻自已打開了。
他往里一看,有點傻眼了。
——陸長明,竟然也在。
而且,他的旁邊,還坐著……程雅楠。
“老胡。”駕駛室里,李全勝搖下車窗,對他簡單地說了一句,“正準備去找你呢。上車。有事……路上聊。”
胡立新一怔,上了車。
路上,李全勝將事情的經過,大致地跟他說了一下。
“怎么樣?”他又問道,“那條魚……吃餌了嗎?”
“差不多了。”胡立新點了點頭,“現在啊,那個姓馬的,已經……徹底地信任趙琨了。”
他又有些擔憂地說道:“我聽說啊,趙琨那小子……手法可以啊。這才一天多的功夫,就已經……贏了那個馬正陽,三十多萬了。還……還寫了欠條,說是……等出去了就還。”
“哈哈哈哈。”此話一出,李全勝不由得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像……對這件事,一點也不在乎。
胡立新自然也沒再多說。
——他知道,整件事,就是一場戲。
馬正陽的錢,不可能給;趙琨……也不可能要。
可他又有些糾結:“李隊,你說……那個馬正陽,輸了這么多,他……要是一氣之下,不賭了,那……怎么辦?”
“老胡啊,”李全勝開著車,笑了笑,“這一點啊,你就不懂了。”
他又說道:“像馬正陽這樣的貨色,我這些年,抓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這種人啊,就是……越輸,他心里那點不服輸的欲望,就越強烈。他輸得越多,就……肯定越想翻本。”
他又說道:“咱們這次去,是有兩個目的。一個呢,是讓雅楠,把景恒那小子,給接出來。還有一個嘛,就是……給趙琨傳個信——該收手了。”
“點到為止嘛。”李全勝說道,“趙琨表面上贏了他這么多,那他……肯定就更想賺回來了。趙琨越是不跟他玩,他心里……就越癢癢。這樣一來,這只老鼠,才能……主動地,帶著我們,去找到那個地下的老鼠窩嘛。”
此話一出,胡立新,徹底地,懂了。
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嘆一句——李全勝這個刑警隊長,還真就……不是白當的。
竟然……能把一個賭徒的心里,給摸得這么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