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不情愿了？”李世隆耐心問道。
“日后大乾和大明打起來，兒臣如何對待雙雙？是視她為妻呢，還是視她為敵呢？”阿嗣糾結道。
“嫁夫從夫，雙雙自然是我們李家的人！”李世隆道：“你不用想太復雜的，就好比朕，為了穩定南番，西域那邊，不也納了不少異族女子嗎？”
“兒臣不知道日后該如何和秦墨相處！”阿嗣道。
“該怎么相處就怎么相處，你就把他當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好了。”李世隆道。
“不娶！”阿嗣搖頭，“免得日后又有諸多繁瑣之事，最重要的是，若是秦雙雙日后學靖安姑姑背叛與我，那我當如何？”
李世隆心沉了下去，緊跟著怒氣瞬間爆發，“逆子，你靖安姑姑在你心里，竟是個背叛者？”
阿嗣卻昂著頭，表情痛苦道：“父皇，靖安姑姑在我大乾，自然是女英雄，女巾幗，我敬她，佩服她都來不及啊。
可在南番人眼里，靖安姑姑卻是個背叛者。
她背叛了自己的夫家，甚至奪了夫家的天下。”
李世隆氣的渾身發顫，指著阿嗣說不出話來了，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糾正他的觀點。
正如阿嗣說的，彼之砒霜，我之霜糖。
凡事都是相對的。
“是誰教你的？”李世隆壓下心中的怒火，“你又是從誰那里聽到的謠言？”
阿嗣咬牙道：“父皇又何必追問呢，兒臣有自己的想法，知識入我耳，我自然會去思考這背后的問題。
娶秦雙雙可以。
兒臣也的確喜歡她。
可兒臣不得不防備啊。
日后若是有子嗣了，那如何呢?
若是這孩子有勇有謀，文韜武略具備，又當如何？
這李乾的天下，是給他呢還是不給呢？”
李世隆看著小小年紀的阿嗣說出這等亂心之言，突然一陣陣的后悔。
小小年紀多憂煩也，戒備心如此之重，日后怕是會養成疑神疑鬼，剛愎自用的性格。
他疑心重，卻在一個可控范圍之內。
可阿嗣太小了，一旦養成了習慣，對大乾而言，未必是好事。
“想想你三姐，六姐，七姐，十九姐，清河姐姐，她們可都是秦墨之妻。
除去天心，風哥兒，火麟兒等人，都是異常的聰慧。
身邊有無數的擁躉者。
他們有子嗣十人以上，而且身份都名列前茅。
大明的繼承法，蛻脫于咱們大乾，雖有一定改動，卻是換湯不換藥。
難道秦墨和大乾有嫌隙了，你三姐他們的孩子，便不姓秦了？
就要將他們冷落？
這何其愚蠢才能做出這種決定！
倘若日后，你姐姐其中隨便一個孩子登上了帝位，就因為他身體里流淌著李家的血液，大明便是李家的大明了？
這不可能！
這國家是有無數個小家組成的，只是恰好我李乾是當世最大的家。
圣賢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若是我李乾昏聵，損了無數小家的利益，你說他們會不會聯合起來推翻咱們這個大家庭？
歷朝歷代的失其鹿，就是這么來的。”
阿嗣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說，“父皇是說，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