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究還是來晚了。”說不上是難過還是遺憾,鬼七此刻的語調只有冰冷,他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的離別。
“如果可以,還請用《百鬼夜行圖》將他收起吧,我可以控制他不反抗。或許將來,你還能帶著他的鬼魂回到他的故鄉。”鬼七看向展悅請求道。
展悅點了點頭,一邊操控神圣心炎化作的巨獸糾纏住那頭陰冥獸,一邊將《百鬼夜行圖》取了出來,本來要收服一只星河境的鬼怪并非易事,但有了鬼七的幫助,阿眸的鬼魂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就被展悅收入圖中。
“鬼魂要離開冥河,只有《百鬼夜行圖》一條路,還得是沒有記憶,沒有靈智的鬼魂才行。若將來有一天,我也成了這樣,希望你也能將我收入圖中。這條冥河,我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鬼七冷靜地交代到。
“我們還是快些追上去吧,不能再有犧牲了。”展悅不置可否,他的心情也很沉重,雖然他此刻還沒有搞懂這一切,但他只覺得有什么東西自己無能為力。
那頭陰冥獸很快被展悅困住,幾人迅速逃走。
“冥河之中有著無窮無盡的魚靈,他們都是現世的智慧生靈死后靈魂所化,經由冥河的洗滌,洗去所有的記憶之后再轉世投胎,也許是新的星界,新的種族,開啟不一樣的人生。但終究有生靈寧愿永不超生,也不愿意忘記。他們無法接受死亡的事實。就連冥河之水也無法洗滌他們的記憶。保有前世記憶的靈魚可謂極其稀少,沒損失一條,想要找到下一位就只能賭運氣。”
鬼七一邊在冥河之中飛著,一邊為展悅講解道。
“靈魚...我已經知道了,那鬼魂又是什么?”展悅接著問道。
“鬼魂狀態乃是鬼王大人所創,乃是借由他的秘術可將靈魚轉化為鬼魂狀態,如果是保有記憶的靈魚,轉化為鬼魂后不僅記憶不會消失,同時還能恢復生前的一些力量,比如我。只是,靈魚轉化為鬼魂之后,便再也不被冥河所認可,成為了黑戶,徹底斷絕了輪回的可能,只能用困在冥河之中。”鬼七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難道...靈魚就能帶著記憶重新進入輪回么?”展悅依舊困惑。
“理論上不行,世間生靈,有著多種輪回之法,但借用冥河輪回的生靈都必須洗滌前世記憶,這是天地規則。其他的類似奪舍之類的法門,實則那些生靈并不算做死亡,自然不入輪回。帶有記憶的魚靈違背了輪回法則,自然無法進入輪回。”
“只是鬼王大人曾說過,天地規則就未必真的完美無缺。他說,冥河之中可能存在一座門扉,一座名為龍門的門扉。只要進入龍門,魚靈便能帶著生前的記憶轉世。”鬼七解釋道。
“龍門?!”展悅未曾聽過冥河還有這樣的秘辛。“你們護衛那些魚靈是想讓他們找到龍門轉世輪回?”
鬼七點了點頭,“那是鬼王大人和我們反抗命運的唯一手段,也是我們在冥河保有靈智的唯一動力。逆天而行,難道不酷么?”
展悅沉默了,他知道鬼七沒有說實話,他更多的是不甘吧,已經成為了鬼魂的他就算找到龍門也沒有意義了。但即便這樣,他們還是愿意幫助那些魚靈。
“你口中的鬼王是怎樣的存在?”展悅繼續追問。
“鬼王大人...傳說鬼王大人是冥河第一只保留靈智的靈魚,也是第一個轉化為鬼魂的存在,更多的,等你見到他之后,親自去問吧。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鬼王領,鬼王大人很強的,只要到了鬼王領這些陰冥獸就不可能在追蹤到我們。”鬼七說道。
“鬼七,你身前是星海境吧。”展悅又問。
鬼七點了點頭,“哎,說來也是丟人,我化作這樣子后實力大跌,再加上那些陰冥獸不死不滅,搞得我跟喪家之犬一般。要不是遇到你,或許也成了沒有靈智的鬼怪,不得轉世,永困冥河之中。”
一旁的蘇木謫一直聽著兩人的對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突然說道:“輪回法則既然要求洗滌記憶,怕也有其緣由。你們乃是違背法則的存在,自然不會好過。哎...老朽雖然是輪回神尊的信徒,但也好奇你口中的龍門是不是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