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雖罵著任杰,可還是死死的盯著時代之書。
哪怕她不愿去看,不愿去記得,但還是強迫自已去記下這一切。
因為如果就連自已都不去記得這些的話,那么這所有的輪回,甚至連白族的整個歷史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于無盡的痛苦與悲涼之中,流蘇終是將白族經歷過的所有輪回全部都銘刻在腦海中,丁點不落。
只見她此刻就這么頹然的坐在地上,眼中盡是木然,空洞…
眼淚似乎都已經流干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已為什么會在這里,又為什么活著。
為什么…活下來的那個人…是我。
整座虹淵世界出奇的安靜…
任杰就這么站在原地,望著頹然的流蘇。
“現在…還想死嗎?”
流蘇痛苦的抱著腦袋,于地上蜷縮成一團。
這個問題,她沒法回答。
自已太想死了,胸中的痛苦折磨的她快要發瘋,但…如果自已真的死在這里。
那么白族最后一道火種也會消失,白族前面近二十萬個輪回,所有先輩的付出,努力,前赴后繼,都將付之一炬…
所有的掙扎,就全都沒了意義。
我…已經不僅僅是為自已而活了,而是…為了那些被埋葬的無數時代而活。
我想死…但…我真的不能死啊。
可任杰卻好似一臺無情的機器般,根本不顧流蘇的崩潰,繼續問道:
“現在…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敵人了嗎?”
流蘇緊咬著下唇,血腥味兒于口中蔓延。
自已當然知道,白族真正的敵人,從來都是神魔,造成這一切悲劇的,是方舟計劃背后的那兩只黑手。
任杰的確屠滅了白族時代,可卻是被規則所迫,握刀的是那兩只黑手,任杰…只是那柄刀…
說話間,任杰再度一指點出,將自已回歸藍星后,發生過的所有事,盡數同步給流蘇。
其眼窩中的淚水蒸發,爬起身子,愕然的望向任杰。
屠盡百神?
在任杰身上,流蘇甚至看到了撼動規則的可能。
可緊接著,流蘇眸光不禁一黯:“可惜,這一切若是皆發生在白族被屠盡之前就好了…”
“或許…我們也能如曜族那般…活下來。”
然而任杰卻搖了搖頭:“現實…沒有如果,時光…也沒法倒流。”
如果任杰不以白族為墊腳石,斬神之戰,藍星也翻不了盤。
冥冥之中,好似一切早已注定。
只見流蘇抱著肩膀,苦笑著:“如今告訴我這些,又是為了什么?”
“想將我收為已用么?我于你眼中是如此的弱小,你想殺我,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留著我也根本派不上用場。”
“還是說想留下白族唯一的火種,以此撫平你心中的罪惡感?”
任杰搖了搖頭道:“你錯了…便是屠滅白族一整個時代,我的心中也絲毫沒有罪惡感。”
“站在我自已的立場上,我沒做錯什么,我只是想讓藍星存在下去,僅此而已。”
流蘇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憤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