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那只是微弱的刺痛,如同一根細小的針刺入皮膚。
但下一刻,刺痛陡然變得尖銳,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她的血管中攪動,試圖掙脫束縛。
“呃……”求生的本能讓滄星榆不顧一切地掰扯監管員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血痕,卻依然無法撼動分毫。
她張大嘴拼命喘息,但胸腔仿佛被人踩住,怎么都無法吸入足夠的空氣。眩暈感愈發強烈,視野開始變得模糊。
晃動的視野中,她幾乎要以為眼前所見的畫面是自己的幻覺——
一團團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胸口滲出,在空氣中凝結成晶瑩剔透的血珠,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將整個室內都籠罩在血色之中。
血珠并沒有像普通的液體那樣滴落在地,而是在半空中懸浮起來,織成血紅色的網。
“放……”她只能擠出一句被壓抑的悲鳴,渾身抽搐著,拼盡全力伸出手,但始終無法碰觸分毫。
她大口喘息著,冷汗順著額角淌下,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耳畔電話里的只言片語飄入耳中,和著嗡鳴的耳鳴聲。最后一刻,她用盡最后的力氣狠狠抓撓監管員的手腕,但軟綿綿的手指只在對方皮膚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
“放開!我叫你放開她!!”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就此死去時,一道尖銳的女聲刺破了她模糊的意識。
身體一輕,滄星榆感覺自己頓時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一個陌生的黑發少女將自己護在了身后。
監管員的眼睛不悅地瞇起:“哦……真是可惜,我還以為你已經死在外面了呢,祈雪。”
祈雪的身體因憤怒而劇烈地起伏著,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開口:“你、敢、動、她、一、下,我就和你拼命!”
監管員冷笑一聲,語氣卻緩和了些:“真當你們的命很值錢?有這工夫,還不如把房租交了。”
祈雪勉強平復了呼吸,啞著嗓子應道:“給我兩分鐘。”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昏迷的滄星榆靠墻坐下,見她額頭滾燙,嘴角還殘留著血跡,心疼得幾乎落下淚來。
但監管員仍然在她的背后。
祈雪強忍著情緒,取出幾枚鑲嵌著碎寶石的硬幣,還有幾十顆零零碎碎的小硬幣,“這、這些夠了吧?”
監管員接過錢仔細清點著,斜睨了祈雪一眼。
“這么個拖油瓶整天給你添麻煩,你還帶在身邊做什么?”他將錢收進口袋,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她這樣子,不出三天準得死。把她丟了,沒準還能省點口糧,輕松些。要不這樣,我現在就替你解決這個累贅,就當是幫你的忙了,怎么樣?”
“你胡說什么?!”祈雪倏地站起身,將滄星榆死死護在身后,她咬牙切齒,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丟下她!”
“呵,說得好聽。”監管員不屑地撇撇嘴,“那你最好祈禱她別死得太快。外面可是很危險的,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你知道吧?從下周起,你的保護費翻一倍,到時錢不夠,可別怪我們保護不周。”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門外,祈雪緊繃的身體才松懈下來。
“沒事吧?那個混蛋沒傷到你吧?”祈雪聲音哽咽,淚水不住在眼眶里打轉,“我、我剛才換藥去了,對不起……”
“我……我沒事,姐姐。”滄星榆斟酌著用詞,盡可能減少自己的發言。
然而,祈雪的表情頓時凝固了,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