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下方,新的敵人源源不斷地涌來,不僅是各種年輕的實驗體,還有常規的安保力量。
鐵靴踏地的聲響從走廊另一端傳來,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分成兩隊,架起重型武器。身上的戰術背心和武器都是最新式樣,與那些赤著腳的孩子們形成了刺目的對比。
“目標確認,開火!”
一聲令下,槍口噴吐出死亡的火舌。
這些專業安保——或者叫做“節點守護者”,根本不在意那些踉蹌的白袍身影,子彈穿透實驗體的身體,將墻壁打得千瘡百孔。
節點守護者的動作遠比之前遇到的普通安保更加老練——兩隊交替掩護,彈道覆蓋得密不透風。
但她們眼里只有星榆這個主要目標,對那些倒下的實驗體視若無睹。
鮮血在空氣中炸開,染紅了白色的長袍。
這些孩子們倒下時,有人仍在機械地念誦著禱詞,有人卻露出近乎解脫的微笑。
槍口毫不留情地掃過,仿佛這些實驗體的生命還不及子彈的價值。
“太令人失望了。連正面接觸都做不到,看看這群家伙——就這么撲上去送死,也不會躲子彈,簡直太蠢了。”
“反正這些哺育期的幼蜂本來也活不過這周。比起研究價值,她們的血肉對培育序列的貢獻可能還大一些。”
“對,蜂巢需要養分,也需要騰出更多的空間。工期這么緊,精英工蜂的培育才是重點。這些都是隨時可以替換的消耗品罷了。”
“工蜂一直都在幫我們‘招募’新的幼體,最不缺的就是這些素材。”
裝模作樣地念完祈禱詞,研究員們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星榆身上,仿佛這些死去的“幼蜂”根本不值一提。
在這些研究員眼中,整個蜂巢系統只是個嚴密的養殖場,低等級的實驗體不過是培育工蜂的養料和墊腳石。
星榆忽然想起那個在晨霧中襲擊她的血侍。
所謂的“工蜂”,就是這樣一群被培育出來的獵手,專門負責抓捕、運送那些與她年齡相仿的孩子。
她甚至懷疑,朝暮提到過的“外環頻發失蹤事件”或許正是這些血侍所為。
而現在,她們的狩獵范圍甚至已經延伸到了c環。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星榆在銀白色流質的包裹下翻滾閃避。她隨手射擊,freischutz的子彈瞬間洞穿了最近那名安保人員的戰術背心。
每一發都狠狠地擊中目標,巨大的威力將那些節點守護者接連斃命。
“注意觀察它的移動模式!”上方的擴音系統再度響起,傳來里面的議論,“每次規避都是最基礎的人類動作,完全沒有使用那種奇特的流體形態。”
“攻擊手段和防御模式出奇地單一,純粹的物理攻擊和閃避,就像普通人一樣。這不是戰術選擇,而是限制。這是個反常的弱點……”
“……這個淵涌體居然會用槍?等等,有沒有人覺得那些子彈的穿透力和破壞力根本就不正常?”有人結結巴巴地說。
【淵涌體。】清掃者莫名地重復了這個名字,【這是個很貼切的稱呼,比“異質實體”這種稱呼更加符合我們的特性。我們并非異于常態,只是游離于人類的認知之外。】
【人類習慣以自身為衡量標準,將未知解釋為對自身常態的偏離。但在這片土地上,我們才是原生者。】
星榆冷冷地抬頭看了眼控制室。
確實,她仍習慣于用最基本的戰斗本能來應對威脅。從戰術角度看這或許是個弱點,但此刻她已經懶得再做任何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