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在空氣中震蕩,她下達了一個命令——放棄自我意志,臣服于我。
這是最原始的控制,甚至稱不上是什么高深的神秘。
透明的波紋頓時開始以她為中心擴散。幾名距離最近的圣罰者動作明顯停滯了一瞬,她們的眼神開始渙散,本能地想要后退,屈服于這來自于原始本能的控制。
就在星榆以為找到了突破口的瞬間,一股更為浩瀚的力量從圣殿深處涌現。
金色的符文像流水般從穹頂傾瀉而下,在空中編織成密密麻麻的文字。
嶄新的文字散發著神圣的輝光,將她的語言輕易地碾碎。
「淵流的低語不應縈繞此處。混沌賜予你原初的饋贈,為何要自我束縛于此形之內?」
金色的符文在虛空中流轉,每一個字都仿佛有無窮深意,讓人望之生畏。
「因循必有其理,你卻是其中的錯誤。」
這些文字不像是單純的警告,更像是對命運的直接闡述。
……“淵流語”。
星榆稍微一怔。
盡管她早已熟悉這門語言,但卻從未聽說過它的名字。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得知。
這門不知名的語言,竟然真的有一個來歷,一個源頭。
那些金色的文字不斷流轉,仿佛某種永恒存在正透過命運的織錦,注視著這個被稱為“虛空血裔”、偏離了命運預設軌跡的異數。
但此刻已容不得細想。
三重圓陣的禱告漸入尾聲,每一圈的圣罰者都散發出不同的能量波動。
所有權杖同時指向圓心,金色的符文在虛空中勾勒出完整的儀式圖譜。這不再是簡單的防御陣型,而是精心設計的法陣。
最外圈的戰士們率先發難。
霜花沿著符文的紋路蔓延,金屬碎片織成致命之網,扭曲的力場撕裂空間。
這一層的圣罰者們都是擁有最具有攻擊性能力的超凡者,擔起了護衛與攻擊的職責。
中圈的詠唱者們依然保持著跪地的姿態,聲音越發空靈,像是來自遙遠虛空的回響。她們胸前的符文隨著每一個音節閃爍,將外圈超凡者的力量編織成更加致密的網。
而最內圈以命運編織者為首的高階祭司則完全靜止,不再有任何動作,仿佛成了某種更偉大意志的容器。
金色的絲線從身上延伸而出,在空中構建出一座繁復的牢籠。
幻象誕生,星榆看見自己的每個動作都在空間中留下重影——有的動作還未開始,結果卻已經顯現;有的攻擊剛剛發動,軌跡卻在虛空中分裂成數個矛盾的可能。
時間在這里成了一匹被拉開的織物,每一根經緯都蘊含著不同的命運走向。
這個儀式,正是為了將她困鎖于此,編織進永恒織匠的圖譜。
“永恒織匠”……
它將整個世界視作一張巨大的織錦,每一個存在都是其上的一個圖案,每一段因果都是其中的一根金線。
神圣矩陣教團將它奉為無所不知的預言者,仿佛世間萬事都逃不過它的演算。
但星榆知道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