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承受這些可以避免的傷害?為什么要壓抑求生的欲望?】
星榆沒有回答。她的身體在崩解,意識在分裂,但制止清掃者的意志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那不是理性的選擇,甚至不是感性的決定。那是某種更深層的東西,某種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執著。
【你不明白。在這個獨立的界域中死去,會切斷通往淵流的所有路徑。這違背了最基本的規律——溪流歸海,生命回歸。】
【就像液體被封在玻璃中,你會永遠被困在這里,永遠無法流回淵流的長河,回歸必然的生命循環。】
金色的符文在虛空中越織越密,祭司的詠唱聲陡然拔高。
那些原本被她抗衡的力量在這一刻盡數爆發,順著子彈留下的金色漩渦涌入她的體內。
她的存在開始在織錦中被拆解。流質、血肉、骨骼,所有構成她存在的要素都在分崩離析。自我被拆解,被重組,被編織進某種更宏大的圖案中。
每一個選擇,每一個可能,每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都在金色的漩渦中逐一湮滅。
一幅幅畫面在她眼前閃過,卻又在轉瞬間破碎。在藥物的作用下失去意識、在永無止境的逃亡中慢慢消失、在混沌的侵蝕中化作枯骨、親手殺死所有的同伴而被放逐。
但金色的絲線開始在虛空中穿梭,穿過每一片碎裂的鏡面,將所有破碎的畫面重新編織。
分岔的命運都在收束,偏離的軌跡正被編回主線。不定的“可能性”被一根根抽離,偏離的軌跡被一點點修正,直到所有的世界都開始重疊,所有的結局都歸于一點。
永恒織匠已計算出了唯一必然。
死亡是唯一的結局。
而這個概念永恒地蓋在了她的存在之上。每一次呼吸都在印證這個結局,每一次心跳都在靠近這個終點。
痛苦讓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原本流動的銀白色物質突然停滯,形態層層剝離。皮膚蒸發,血肉分解,骨骼粉碎。金線纏繞上她的身體,正強行將她編織回象征“必然性”的命運織錦。
但所有不受控制的形態變化,違逆自然的特質,都在某種更古老、更強大的力量面前回歸必然。就像浪潮終將退去,只留下海灘上的印痕。
突然間,她的輪廓重塑,所有非人的特征都憑空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虛弱的人類形態。
星榆重重地摔在地上,黑色的短發散開,遮住了半邊臉頰。身體像是被看不見的力量從內部絞碎。胸口邊緣的血肉正在一點點碎裂,深紅的血液從每一道裂痕中涌出,在地面上蜿蜒出扭曲的紋路。
這是她最初的樣子,是她作為“人類”的最后印記。
祈雪手中的槍突然劇烈顫抖。
槍從她的手中滑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圣殿里的所有符文都亮起微光,每一個齒輪都在同一時刻咬合,編織出一個完整的預言。
最后一根金色的絲線在虛空中震顫。
演算收束,世界的命運已經回歸正途。
“看到了嗎?”命運編織者的聲音里充滿了狂熱的欣喜,像是見證了古老預言的完成,“從第一個預言降臨的那一刻,永恒織匠就已經看到了終點。”
結果似乎……已經應驗。
一個預言的實現,一段命運的終結,一個背離者的隕落。
在這之前的所有,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整個圣殿都在見證這個早已被計算好的節點。
即使如此,永恒織匠的演算仍然不會停止,正如命運的齒輪會永遠轉動。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