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監視兩日,確認那人再無同伙之后,宋喜決定動手了。
他假借收拾東西之名,哄騙著那人去了別院,而后趁其不備,掏出藏在腰間的利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干脆了當的解決了他。
隨后,宋喜將尸體丟到后山深處,等到了晚上,自會有野獸前來幫忙,將此人在這世間的最后一絲痕跡抹去。
回到城中,宋喜將府中所有人都集結起來,他一臉怒容,眼神如針般掃來掃去,一眾人惴惴不安。
片刻,宋喜突然大喝道:“都給咱聽好了,賀九郎這個畜生,膽大包天,今日去別院收拾東西,竟趁咱不備偷馬跑了,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咱不義了,等會咱就向內侍省張公公上報,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家之人會是個什么下場,咱不說你們自個也清楚。”
“這就是前車之鑒,誰要是心里也有什么鬼心思,咱奉勸你們一句,趁早給息了,不然,別怪咱不講情面。”
眾人心神一驚。
誰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跑路,這可是要連累妻兒的呀,可以預見,那賀九郎的一家老小,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眾人竊竊私語。
宋喜深吸一口氣,震耳發聵道:“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聽明白了。”
眾人戰戰兢兢應道。
宋喜這才露出滿意之狀。
揮退眾人,宋喜來到后院,跟蘇婉兒稟道:“娘娘,處理妥當了,沒人生疑。”
蘇婉兒嘆口氣,有些不忍道:“報到長安去,他那一家人必然難逃一死,要不,就算了,此事就這么了了吧。”
“不可,娘娘萬不能心軟。”宋喜言道:“若是不報往長安,必會讓其他人失去敬畏之心,奴婢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府里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想跑,一旦沒了敬畏,那怕是就留不住幾個人了。”
唉…
蘇婉兒再嘆一聲,隨不再多言。
宋喜的奏報很快到了長安。
果不其然。
李世民對此十分震怒。
很快,一隊金吾衛就被派去捉拿賀九郎的家眷,可是,他們卻是撲了個空,據左鄰右舍說,賀九郎的家眷,早在一年多前就搬走了。
金吾衛專司拱衛宮闈,乃是正兒八經的天子近軍,其職責關系重大,在入選金吾衛時,不僅有一套嚴格的選拔標準,在入選之后,其親屬家眷更是要受到朝廷的監管。
如今,這賀九郎一家卻是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這說明對于這些金吾衛家眷的監管,已經形同虛設。
得虧今日是發現了這個問題,不然,那天要是有宵小之輩,將某個金吾衛的家眷劫掠去,以此逼迫他來做些大逆不道之事,那這大內還哪有什么安全可言。
李世民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生氣。
“去,去將瑞安那狗東西叫來。”
小黃門立馬飛奔而去。
不多時,瑞安氣喘吁吁趕來。
“奴婢參見陛下。”
剛剛行完禮,腰都還未挺起,李世民就是一腳踹來。
“狗東西,你是干什么吃的,你這內侍省副監,專司監管金吾衛之親屬,結果人家都跑了一年之久了,你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這么辦差的嗎,朕看你這腦袋是想搬家了。”
被踹倒在地的瑞安手腳并用爬起,如小雞啄米般玩命磕頭道:“奴婢有罪,奴婢失察,皇上息怒。”
“去,立刻去查,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賀九郎一家子都給朕抓回來。”李世民殺氣騰騰道。
瑞安猛然一個激靈,顫聲問道:“奴…奴婢斗膽,不知皇上說的賀九郎,是…是那個賀九郎。”
一旁的張阿難道:“是黔州的一護衛,此人前兩天偷偷跑了。”
狡黠的眸子,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慌亂,瑞安穩住心神道:“奴婢明白了,皇上放心,奴婢一定盡快將此人抓回來。”
從兩儀殿出來,瑞安直奔內侍省的卷房。
在入職金吾衛之時,每個人都需詳細稟明自個的家庭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