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林宇抬步往門外去。
程良駿以為是要去刺史衙門,連忙擋在他身前道:“殿下,那楊瑞林如此大膽,一旦他知曉事發,保不齊就會鋌而走險,還是我自個去吧。”
林宇淡淡道:“誰說去刺史衙門了,我是說咱們回去。”
“殿下...”程良駿有些懊惱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出這些下三濫手段,您為什么要一直忍著呢,雖說您現在是庶人,可您終究是兄長,弟弒兄,天理不容,您將他的所作所為稟給皇上,他肯定...”
林宇抬手,程良駿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沉吟幾息,林宇突地問道:“你可知道天子是什么?”
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程良駿一頭霧水道:“天子不就是皇上嗎..”
“是皇上。”林宇點點頭,緊接著,口頭一轉:“除了是皇上,天子還是君父,什么是君父?”
不等程良駿開口,林宇便自問自答道:“君父,君在前父在后,將此事挑開,等于是逼皇上在我和他之間做選擇,你說,在一個犯下大錯的不肖子和關乎帝國根基的儲君之間,皇帝屆時會如何選擇。”
程良駿張張嘴,像是想說什么,但最終卻只是喪氣的搖搖頭。
林宇呵呵一笑,越過程良駿出了屋。
看了眼自家殿下那消瘦的身影,程良駿跺跺腳,連忙追了上去。
次日。
天邊剛有了抹亮,林宇一行人便動身啟程。
不似來時敲鑼打鼓那般的熱鬧,走的時候很是冷清,楊瑞林沒有露面,他只是遣了一個小小的主事來,代表刺史衙門,禮護林宇出城。
馬車搖搖晃晃,如是嬰兒搖籃,令人困意倍增。
林宇斜靠在矮榻上,單手拄著下顎,正覺瞌睡時,外面突地響起一道響亮的聲音。
“小人王來財,恭送殿下。”
林宇推開窗戶,只見王老財站在城門口。
眼見成功吸引到了貴人注意力,王老財心下一喜,當即再吸一口氣,聲如洪鐘道:“祝殿下此去長安,一帆風順,順暢無阻。”
林宇收回視野,突兀道:“去將他打一頓,別留手,越重越好,但不要傷其性命,在給他帶句話,就說打他是為了他好。”
程良駿有些懵。
掃了林宇一眼,見他不像是在說笑,隨即點點頭。
馬車停下,貴人身邊的心腹護衛邁步向著自己而來,王老財還以為要有好事發生了,連忙露出花一般的笑容。
他笑的十分燦爛。
旋即。
沙包大的拳頭直沖門面而來。
哐!
一拳,左眼即刻烏青。
王老財腦瓜子嗡嗡的,如是僵了般癡癡看著程良駿。
緊接著。
又是一拳,只見鼻血橫流。
王老財吃痛倒地。
不等他說什么,一通拳腳已是如雨點般襲來。
楊瑞林派來的那主事看傻了眼。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人家如此的恭順,大清早的跑來送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得還把人往死里揍呢。
如此好賴不分,怪不得會淪落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