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很是熟悉。
也就是去年,他最疼愛的女兒,長公主李麗質病重,這些太醫也都是跪倒了一大片,戰戰兢兢的喊著自個無能,最終,李麗質在二十三歲這一年,英年早逝,李世民失去了最愛的嫡長女,現在,這些個太醫,又都跪在了地上,又都耷拉著個腦袋,喊著自個無能,難道,他又要失去自個的嫡長子嗎?
老天,為什么要如此對他。
難道,這是對他當年所做之事,遲來的懲罰嗎?
所以才會在本該是最需天倫之樂的晚年,讓他接二連三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李世民身子一陣搖晃,喉間似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這讓他感覺呼吸不暢,李世民想要將那異物給咳出來,但是他又不敢,因為他不知道堵在喉間的,到底是痰還是血。
張阿難從身后扶住胳膊。
幾個呼吸后,李世民一把推開他,幾個大步到院正身前,怒道:“你們不是一直都說高明身子穩適,等到長安用了那天仙草,慢慢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嗎,為什么會變得如此之重。”
說到那天仙草,李世民似是生出了某種希望來,連忙道:“對了,天仙草,你們不是說那是當世珍藥嗎,快,快去終南山取藥來。”
院正暗自吞吞口水,他也不敢抬頭,顫聲道:“皇上,天仙草是補氣血之物,殿下現在氣血相沖,用此物不僅無用,反倒會是大害。”
李世民再也無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憤然抬腳狠踹在院正的左肩。
可憐的院正平白連挨兩腳,半邊身子已經失去知覺,肩頭的位置像是被電擊似的,陣陣痛麻直鉆心房,以他為醫多年的經驗,看也不用看,左肩必是已經淤青一片。
院正兩眼變得濕潤,帶著哭腔道:“臣無能,陛下息怒。”
“無能無能,除了說無能,你們還會做什么,高祖,先皇后,長樂公主,你們一直在說無能,朕要你們這些庸醫有什么用!”
失去至親的記憶接二連三涌上心頭,李世民眼中的怒火越來盛,自那毛孔之中,已開始滲出陣陣殺意。
院正脖頸發涼,心中膽寒之際,余光瞥到了張如風和劉志玄二人,他清楚,李世民現在已經有殺人的心思了,今兒個要想活著走出兩儀殿,那就得將皇帝的怒火引向他人,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院正果斷的將張如風和劉志玄推了出來。
“皇上息怒,也許是臣診斷錯了,不妨讓張太醫和劉太醫再看看,他們兩個從黔州一路陪同殿下,對于殿下之病癥,他們二人應該最為清楚。”
話音剛落,就見身后一眾太醫,不約而同的分站到兩側,張如風和劉志玄就這么被孤立了出來。
李世民冷眼掃來。
劉志玄后脊發寒,頭抬也不敢抬。
與之相比,張如風倒是還多幾分膽氣。
只見他緩步上前,端端正正坐在榻邊,有模有樣的號起了脈。
約摸二三十息,張如風站起,躬身道:“皇上,殿下的確是氣血相沖之癥。”
李世民眼神頓時變的凌厲。
就在他即將發飆之際,張如風緊接著又道:“從殿下的脈象上來看,雖然情況兇險,但臣覺得,應是無大礙。”
“自黔州啟程,至長安的這月余時間來,每至早中晚,臣都會給殿下請脈,一路上,殿下的病情的確穩定…”
李世民突然打斷他,語氣寡冷道:“既然一路穩定,怎么今日就突然這般嚴重了。”
皇帝的話里有著濃濃的質疑的味道,看的出來,李世民現在是對張如風和劉志玄起了疑心,懷疑他們二人是不是害怕擔罪責,所以一直在編瞎話。
張如風也清楚這一點。
想想也正常,他們一直都說無大礙,結果人剛到長安,就直接‘病入膏肓’了,這擱誰誰都會覺得有問題,更別說是善于懷疑一切的皇帝了。
關于這一點,要是不給皇帝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來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