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風捧著一碗藥進來。
“殿下,該喝藥了。”
李承乾回過神。
聞著那股藥味,眉頭稍稍皺了皺。
喝完藥,化了點糖霜水喝下,苦味被甜意取代,他這眉頭才算是舒展開。
“殿下,沒什么事,那在下就出去了。”
張如風說著就將藥碗端起。
李承乾站起,作揖道:“從長安到黔州,從黔州到長安,到了秦王府,又接連煎藥,這段日子,幸勞兩位先生了。”
張如風將碗放下,連忙回禮:“殿下客氣了。”
將腰挺起,李承乾看了眼門外,旋即拽住張如風的衣袖,把他往近拉了拉,低聲問道:“張先生,像上次的那種藥,還有沒有類似的,比如,藥效在強一點的,能夠看著更厲害一點,但不太傷身子的。”
“或者,只要不傷及性命,輕傷一二,也無所謂。”
張如風眼皮一跳,喉結滾動道:“殿下,您…您想做什么?”
李承乾微微笑道:“也沒想做什么,我就是好奇。”
這種鬼話,張如風自是不會信。
他嘆口氣道:“殿下,是藥三分毒,哪有不危及性命,哪有不傷身體的,在下跟您說實話,上次也就是您命大,所以才挺了過來。”
“要是再吃一次那種藥,福禍難料,更別說藥效更強得了,在下雖然不知殿下意欲何為,但是……”
說著,抬起頭來,看了眼李承乾,苦笑一聲道:“但是,在下希望殿下能好好保重身體。”
“陛下令我和劉志玄替殿下調養,殿下的身子要是再出什么問題,我二人恐難保性命。”
張如風后退一步,躬身道:“求殿下,看在我二人幾分跋涉之勞的份上,能不為難我二人。”
李承乾暗嘆一聲,正色道:“放心,黔州之時,我既答應保全你二人,自不會做不利你們的事,你不用多想,我只是隨口一問。”
張如風笑笑:“那在下就先下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李承乾搖了搖頭。
晚些時候。
張慶回來。
與此同時。
張阿難也尋了一頭牛進宮。
李世民當天晚上,喝了不少的牛奶。
喝了奶的皇帝,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讓張阿難又去尋了些雞仔來。
就在樂安宮養著。
皇帝陛下,將剩下的所有金丹,全都碾碎,將其混雜與喂料之中,每天早中晚,都由張阿難親自喂食。
之所以這么做。
不是因為對丹藥是否有毒還存疑。
而是李世民想看看,自個吃的那些丹藥,毒效到底強不強。
事實證明。
有時候太過高貴,也不是什么好事。
道士煉丹所用的材料,以重金屬為主,如硝石、硫磺、水銀、丹砂、銅鐵金銀等,再少許輔助些名貴草藥。
在當前這個年月,重金屬都是奢侈品,外頭的術士煉丹,會將重金屬添加的少一些,因為舍不得,而在宮里頭,自是什么都不缺的,那些道士煉起丹來,也不會舍不得下料,相反,為了讓皇帝能吃到藥效十足的金丹,為了皇帝能夠早日成仙,他們用料都很足。
所以。
李世民吃的金丹,化學元素不少。
那些個可憐的雞仔,只不過喂了兩天,就全都翻了白眼。
張阿難親自操刀,將一只雞仔從中間劈開。
在當太監之前,張阿難也是一員猛將,他的刀法不俗,一刀下去,如是機器一般,切割面十分平整,能夠清晰的看到,已經變黑了的器官經絡。
李世民面色鐵青。
“去…”
皇帝咬牙切齒道:“將那些個道士,全都處死,三族以內,男丁流放至嶺南,女眷打入教坊司,直系親眷,一并處死。”
在李世民十余年的皇帝生涯中,他如此蠻橫,如此大開殺戒,只有兩次,一次,是玄武門,還有一次,是李承乾謀反,現在,這是第三次了,由此可見,皇帝此時是多么的憤怒。
在這一天中,前半日,午門外流了許多血,后半日,皇宮外流了不少血。
等到日落,張阿難干干凈凈的來復旨,看得出來,他是特意洗了澡,不過,那手里的血腥氣,還是不算輕。
李世民的心緒已經平穩了下來。
看了眼張阿難,淡淡道:“你親自動手了?”
張阿難點了點頭。
李世民突的出口氣,目光看向殿外,有些惆悵道:“朕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親自殺過人了。”
張阿難不語。
沉寂幾息。
李世民突的道:“給太子的丹藥,太子是不是從來沒吃過。”
張阿難低著頭道:“是,太子都是散給了身邊人。”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