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幾只灰色雀兒站在廊下的木梁上,嘰嘰喳喳的叫喚著,順著窗戶進來的暖陽斜打在地板上,映的屋內光彩鮮明。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李承乾穿著里衣站在門口,慵懶的伸著腰,廊下的灰雀見到有人出來,紛紛振翅飛向遠方。
惠娘將手中的菜放到石桌上,笑著起身道:“殿下稍等,奴婢這就給您打水。”
李承乾擺擺手:“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來。”
說話間,轉身回屋端出木盆,去伙房舀了盆清水,站在院中開始洗漱。
正沾著青鹽刷牙時,七娘從屋中出來,她的面色有些憔悴,眼下有著淡淡黑圈,一看就是整夜未睡。
“殿下早。”
七娘無精打采的作福。
李承乾皺皺眉頭,將漱口水吐掉,問道:“程良駿一夜沒回來嗎?”
七娘嘆了口氣,憂愁的點點頭。
“這家伙,讓他后半夜就回來的。”
李承乾有些無奈。
用過早飯后,民夫相繼上山,墓宮那邊又開始了霹靂乓啷,程良駿還不見影。
七娘急的坐立難安,李承乾也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背著手在院中踱步兩圈,李承乾看向七娘,寬慰道:“你別擔心,我去后山尋尋。”
“殿下。”張如風上前一步:“這大早晨的,正是那老虎出來覓食的時候,萬一遇到了,太危險了。”
七娘一聽,更是焦急,連忙道:“殿下,我和你一起去。”
李承乾搖搖頭:“你去太危險了,就在家里安心等著吧,你們不用擔心我,我自小習劍,武藝雖不精,但身形還算敏捷,萬一遇到那老虎了,我隨意往樹上一躲就是。”
說著,轉看向惠娘,吩咐道:“去屋里,把我的佩劍拿來。”
惠娘取來一柄長劍,低聲道:“殿下小心。”
李承乾點點頭,轉身正要走時,不遠處,搖搖晃晃出現一道身影。
那道影子,剛開始有些朦朧,誰也看不清是不是程良駿,等到影子逐漸清晰時,只聽的惠娘驚呼一聲,連著后退兩步,張如風胡子一抖,眼睛瞪得老大,七娘則快步奔了過去。
程良駿臉色潮紅,額頭上滿是豌豆大的汗水,他的肩上扛著一只老虎,這老虎看著不胖不瘦,約摸也就百斤左右,通身花白紋路,皮毛十分的漂亮,只是脖子至腹部的那一片,被血染成了黑紅色。
哐當一聲,將老虎扔在地上,程良駿摘下背后竹簍,笑著道:“殿下,您看看,這是不是那翠雀花嫩葉。”
張如風咽咽口水,看了眼那竹簍,顫聲道:“是…就…就是這個。”
七娘用手帕給他擦著汗水,程良駿長出一口氣:“那就好,張先生您看夠不夠,我在后山月澗崖下,看到了一大堆翠雀花,不夠我再去摘。”
“夠了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