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喉結滾動。
冷汗已從脖頸滲出。
瑞安斜眼一瞥,也知他是猜到了,也不兜彎子了,直截了當道:“廢太子在昭陵,許多人都不放心,你幫咱盯著他,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公公……”宋七賠著笑:“小人愚笨,擔不起大事來,要不……”
話沒說完,瑞安一拍桌子,冷著臉道:“少說這些廢話,咱跟你好言好語,那是看得起你,要是把咱惹惱了,哼哼……你就算不為自個想,也得為妻兒考慮考慮吧。”
這擺明是威脅了。
宋七暗自攥緊手,心里頭也生了股火氣,他雖然不如瑞安有權有勢,但也不是泥捏的,由不得人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
“瑞公公,您這就強人所難了,我就是個小卒子,您想的這些事,我不想摻和,也摻和不明白,要是非逼我,那小的只能去找張阿難公公主持公道了。”
“呵呵…”瑞安氣極反笑,“你還威脅起咱來了,我實話告訴你,咱也是受人指使,能指使動咱家的,你自個也應該能猜到,張阿難哪里,咱還真不怕他,你要是不識抬舉,得罪的可不是咱,而是……”
話音戛然而止,瑞安沒再說什么,只是用手點了點東邊。
宋七心里一咯噔。
如果只是瑞安,那他倒也不太怵。
百騎隨時都能面圣,瑞安要真將他逼急了,那他也沒什么好顧忌的。
可現在,瑞安指向了東邊。
東邊代表什么,就是傻子都知道。
那一位…
可不是宋七敢得罪能得罪的。
宋七面色難看。
瑞安再道:“你啊,別不識好歹,只是讓你暗中盯著,有個什么動向了告訴我一聲就是,又沒讓你做別的,又不是說讓你去殺了他,有那么為難嗎。”
宋七不吱聲,胸膛微微起伏著,過了十來息,將利弊權衡過后,他才咬牙道:“小人該怎么做?”
瑞安呵呵一笑,輕勾了下白凈的手指,宋七貼耳上前。
………………
時光匆匆,眨眼到了十一月,前日下了場雪,飛雪飄零天地蒼茫。
辰安殿沒有火龍,冷厲的寒風順著各處看不見的縫隙,源源不斷的涌進屋中。
就算犄角旮旯都擺上火盆,也還是驅散不了那涼意。
李承乾坐在火盆邊,他身上披著個白狐大氅,見的盆中的木炭快要燒燼了,于是沖外喊道:“王安,再拿盆炭進來。”
厚重的簾子被掀開,林小七抱著木炭進來,他一邊添著炭火一邊說道:“殿下,王公公剛剛出去了。”
“他去干什么了?”
“小的不清楚。”
李承乾不清不楚的嗯了一聲。
添好炭火,林小七拍拍手,“殿下,那小的出去了。”
“你有事做嗎?”李承乾問道。
林小七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