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來了十天,對馬場的新鮮感早都過去了,張二石和張三石找了個最佳觀賞位置坐下。
從免費轉為收費后,來看的人沒有前些天那么多了,但也不說是就沒人了,張二石左右看看,各種形狀的腦袋攢動,估摸得有個一千來人,基本都是男人,婦人很少。
坐等了會,比賽開始,還是那套流程,在持弓之人放出號箭后,八個騎士爭先恐后的沖出。
張二石和張三石的左右,有兩個漢子,在比賽開始后,他們就站了起來,都是相同的動作,一只腳踩在凳子上,聲嘶力竭的喊著。
張二石旁邊的人,支持三號,張三石旁邊的人,支持二號,兩人都很是激動,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盯著跑道。
從第一圈開始,一直喊到最后,當只剩下最后一圈,這兩人的眼睛甚至都充了血。
“快啊,再快點啊……”
“三號,三號……”
這兩人,激動的有些不對勁,就跟賭桌上等開骰的賭徒一樣。
“三號,奪得第一的,是三號。”
喇叭宣布了勝者。
支持三號的漢子,用力的一揮拳頭,一副歡天喜地之色,反觀張三石身旁的那人,則垂頭喪氣的,一副衰敗之色。
張二石有些莫名其妙,至于嗎,不就看個熱鬧,誰贏誰輸的,有那么重要嗎。
他搖了搖頭,拉著張三石起身離開,等從馬場的大門出來,又看到了剛才坐在他身邊的那漢子。
張二石這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在馬場右邊二十多米處,多了三座狹窄的小木屋。
這木屋的窗戶比尋常窗戶要大一些,里頭各坐著個面容較好的女子。
那漢子一臉喜色的排著隊,他前面還有幾個人,等輪到窗戶跟前后,他將一張巴掌大,紋理精致刻印著獨特圖案的紙,從窗戶遞了進去,過了幾秒,就見坐在里頭的那女子,遞出來了幾枚銅錢,漢子將錢接過后數了數,然后高高興興的離去。
張二石瞬間明悟,馬場這是做起博戲的買賣來了。
他轉看向弟弟,神情十分嚴肅,語氣十分嚴厲,“三石,以后都不準再來這馬場了,聽明白沒有。”
張三石不知道自家大哥為什么突然這么認真,他有些害怕的點點頭。
唐人愛賭,這是出了名的,有位史學大佬說過,擅賭者,唯唐矣。
雖喜賭,但在賭的方面,花樣很少,也就只有個骰子,斗的東西倒是多一些,蛐蛐,狗,雞,鵪鶉,在某些地方,甚至還有斗命一說。
賽馬的出現,讓玩膩了骰子,斗膩了雞狗的人,頓時耳目一新。
當知曉馬場可以下注之后,長安各家賭坊的客流量銳減。
原本,在入冬之后,隨著得閑下來的人多了,賭坊本該是到了生意最為興旺的時候,結果今年這個冬天卻是格外寒冷,而那常樂馬場卻是熱熱鬧鬧四季如春。
同行是冤家,有句俗話說的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常樂馬場一時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