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客套完,王安端著茶進來。
他同樣一身新衣,今日起了個大早,還特地收拾了一番。
高士升板板正正的坐下。
王安過來,兩膝彎下,將茶杯舉起,“孩兒請爹用茶。”
一個爹字,讓高士升的臉色頓時潮紅,他手抖的厲害,顫顫巍巍的接過茶,也不管燙不燙,直接一口喝了個干干凈凈。
王安接著三拜九叩,高士升從袖中取一個玉簪,橫插進他的發髻之中。
子敬茶,父插簪,這就是正兒八經的過嗣了,從此時此刻起,王安就是高士升的親兒子,以后高家的香火,就得他來承接。
等到高士升百年之后,他得披麻戴孝年年祭祀,本來,按照禮制,過嗣之后王安該改姓為高的,但不管是其他人還是李承乾,就連高士升自個,這幾年叫王安都叫習慣順口了,突然間改姓,總覺得拗口,于是,高士升說,也不用非得遵循禮制,只要王安心里頭知道姓高,以后墓碑上刻他高家的姓就行。
自過完嗣后,高士升就徹底當起了甩手掌柜,昭陵的大事小事,他全都交給了王安來處置,就連人事權也毫無保留的給了王安。
不管是昭陵的宮人,還是干活的勞工,王安都可隨意決定獎罰處置。
如此一來,高士升成了名義上的昭陵總管,而王安則成了實際上的昭陵總管。
小小的昭陵,幾萬人在這過活,一天既要管吃喝拉撒,又得盯著里里外外的工地,忙的可說腳不沾地,天天一大早出去,月上三更才能回來。
李承乾對此樂聞其見,他就跟人名企業家一樣,王安累的越是夠嗆,他就越是開心,這說明,昭陵正在逐漸落入王安的掌控中。
一眨眼,十天過去,房中的瓜表面長出了綠毛,從屋子外經過時,能聞到股獨特的的氣味,這氣味又香又臭,令人還稍稍有些沉醉。
護衛們都覺得可惜,好好的瓜就這么放臭了。
宋七又給瑞安去了密信,讓他可以放心了,瓜都長毛放癟了,里頭什么都沒有。
瑞安覺得莫名其妙,好好的瓜買去,吃又不吃,就這么干放著,一直放到臭,這不有毛病嗎,純純的糟踐東西。
賣瓜的商人,在剩下一口氣時,終于被放了回去,等的養好身體,他將瓜全部扔掉,發誓此生再也不碰甜瓜了。
瑞安不知道的是,甜瓜除了用來吃,還可用來做更重要更偉大的事。
李承乾故意將瓜放壞,就是為了讓它長毛,長出濃濃的綠毛來。
經過給林七他娘治病,也讓李承乾突然想到,是該準備點抗生素以備不時之需了。
時光催人老,眼睛一晃,他都從青年變為中年了,說不準哪天就有個小病小災的,早早備下點抗生素,不至于等到病了,在臨時抓瞎。
在當前這個沒有濫用抗生素的年代,病菌基本都還比較原始,一口青霉素下去,足可治療大多數病癥。
屋中的甜瓜,相繼都變成了毛球,綠油油的,看著又是新奇又是滲人。
每天早晚,李承乾都要過來看上兩次,除了用眼睛觀察之外,再無下一步的動作,因為他暫時還不確定,這些長出來的綠毛,那個是能用的,那個是不能用的。
像橘子、哈密瓜這些水果,放的久了以后,基本都會生出綠毛來,有些人以為這就是青霉素,實則不然,它還可能是展青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