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笑容沒了,常德嘴角一抽抽,面目僵硬道:“你,你說什么?”
“爹,長安來了個人,說二弟死了。”
常大將話一字不差復述一遍,就連語氣都一模一樣。
精明的三角眼一紅,常德氣急敗壞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二郎十日前還來過信,這才幾天,怎么可能會死呢!”
“爹,生死只在一瞬。”
這話富有幾分哲理,聽的常德耳目頓變猙獰,他用力的將常大推到一旁,健步如飛的沖進府中。
花廳里,坐著一個漢子,臉上滿是風塵,一看就是披星戴月而來。
“你是誰!”左腳一越過門檻,常德就厲聲質問道:“為何要跑上門來,編造我兒死訊!”
陜州距離長安,兩百來里地,程良駿晝夜趕路,十二個時辰未闔眼,腦袋此時一片混沌。
正昏昏欲睡時,耳邊一道驚雷響起,程良駿猛的清醒,看著眼睛瞪如銅鈴的常德,他匆匆站起,嗓音沙啞道:“在下王大,乃二郎結義兄弟,見過常叔父。”
常德兩步過來,眼眸猩紅,“二郎月月來信,從未提過有什么結義兄弟,你上門誆騙二郎死訊,到底是何居心,說,不說個明白,我這就讓人押你去衙門,治你個匪人之罪。”
“常公,我真是二郎的結義兄弟,他武德三年生人,貞觀十三年,張亮出任陜州都督,同年,二郎拜在他門下,被張亮收為義子,貞觀十五年,張亮調任回長安,二郎隨他一同前往京都,您是前隋生人,大業年間天下大亂,您組織鄉人拱衛里舍……”
程良駿如數家珍,將常德和常二的經歷婉婉到來,其中一些事情,除了自家人,外人不可能知曉。
那么程良駿為什么會知道呢,他又不真的是常二的結義兄弟,自然,這肯定是李承乾告訴他的。
那么問題又來了,李承乾為什么會知道常家的事呢,答案很簡單,這個常德就是歷史上告發張亮謀反的那個常德。
憑一己之力干掉一個開國元勛,常德也算是歷史的重要參與者了,自是會被寫進史書之中。
這下,常德不得不信,跑上門報喪的這王大,確實是他兒子的結義兄弟。
如此,常二真的是死了……
常德臉一白,踉蹌后退兩步,癱坐在了紅木椅上。
程良駿一臉傷懷,“叔父節哀。”
常德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道:“二郎死了,這可怎么辦,完了完了……”
正嘟囔時,突的又站起來,咬牙切齒道:“二郎怎么死的?”
程良駿回道:“被人所害。”
“誰,誰敢害二郎,他可是張亮的兒子!”
程良駿左右看看,擺出一副欲言又止樣。
常德當即讓屋中的下人都出去。
“叔父。”程良駿靠近一步,小聲說道:“是張亮,是張亮殺了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