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御膳房,從冰窖中取了些用來擺放在冰盆中消暑的冰塊,瑞安帶著幾人,推著兩輛獨輪木車,不急不慢的向著東宮去。
李治正在殿中看書。
瑞安進來,“殿下,奴婢給您送了些冰塊來。”
面無表情的睨了一眼,李治將手中的書放下,起身向著書房去,瑞安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頭。
到了書房,李治往椅子上一坐,也不說什么,就將瑞安給晾著。
直過了半柱香,這才冷冰冰道:“那姓蕭的死了嗎?”
瑞安低頭,“還……還沒有。”
哐當,李治一拍桌子,瑞安一個激靈,當即兩膝彎下,“殿下息怒。”
“這都多少天了!”李治一臉怒容,“李承乾和李泰,孤指望不上你,難道連一個卑賤的商人,你都處置不了嗎,孤要你有什么用?”
“殿下,不是奴婢無能,實在是那商人太狡猾了。”瑞安替自己辯解道:“他躲在家中不出來,千牛衛又對升平坊巡視嚴密,奴婢派去的人,實在尋不到下手的良機。”
“孤看你是越老越愚笨了,他躲在家中不出來,你難道就不會逼他出來嗎?”
李治這一說,倒還真提醒了瑞安,他當即有了主意,“殿下放心,兩日之內,奴婢定將那賤商處置了。”
“你說的,兩日,兩日過后,那賤商要還活著,以后你也不用來孤這了。”
冷冰冰的話,如是一根刺,直扎進了瑞安心中,令他身子不禁一顫。
“去吧。”
“奴婢告退!”
瑞安戰戰兢兢起身,頭抬也不敢抬,佝僂著身子緩緩后退,直到了門口處才轉過身。
咯吱,門開了,又合了,李治冷哼一聲,大為不快道:“孤看你這干爹,越來越不中用了。”
王福跪下伏首,“殿下息怒。”
李治沒搭理他,目光深沉的思索著什么,過了許久,開口道:“孤看,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他,你說呢?”
王福抬起頭,小心翼翼道:“殿下的意思是?”
“你拿上筆銀子,去城里頭尋個隱蔽安全的地方,再去找長孫無忌,讓他替孤招募些豪客武士。”
王福心頭一驚,私養武士可是當太子的大忌,想起瑞安剛剛囑咐的話,王福鼓足勇氣,想勸一勸李治莫要太過激進。
可此時,卻看到李治的眸子冷如冰,當即,王福又將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與此同時,在昭陵,李承乾也剛從午酣中醒來,他正慵懶的伸著腰時,林七帶著一身的汗,從門外跑進來。
“殿下,小的將竹子砍回來了。”
李承乾穿著里衣從屋中出來。
趙玉和十來個護衛,坐在屋檐下的陰涼處,他們同樣是一身的汗,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有幾人的腦袋上還掛著翠綠的竹葉。
院子中間,堆放著不少竹子,李承乾拉起一根來,差不多胳膊粗,也許跟前日下雨有關,竹子里頭有些潮濕,不過這倒是更好,原本需要浸泡半個月,現在泡個七八天估計就差不多了,唯一的不好之處,就是竹子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