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站在缸邊,眼中閃爍著疑惑和郁悶。
不應該啊~
竹子泡水,待纖維軟化后,打成碎末熬成漿,然后加入石灰和堿,分解果漿本素等化纖物,再后用流水沖去雜質,后加清水混合均勻,就是紙漿了,最后上模板一壓,去除多余水分,烘干之后就是可以使用的紙。
造紙原理與工程,這是輕化專業的必修課,李承乾上學的時候學的很認真,他清楚的記得,原始造紙的流程大概就是這樣子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錯了呢,怎么泡了幾天,竹子沒給泡軟,反而是給泡臭了呢。
李承乾撓撓頭,心里有些抓麻。
宋七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余光偷瞄兩眼,忐忑不安的道。
“殿下,小的可沒疏忽,一天從早到晚,我要加好幾桶水,昨兒晚上添水的時候,我看里頭還是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過了一夜,平白長出了這些黑毛來。”
李承乾隨口問道:“你真的只是添了水,沒給我往里頭加些別的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宋七突然提高嗓門,急頭白臉的道:“殿下吩咐的只加水,小的怎么敢亂加別的呢。”
李承乾側目,眼睛上下動動,狐疑著道:“沒有就沒有,你急個什么?”
“小的,是……是害怕殿下罰小的。”
宋七心虛又惶恐的低下頭。
李承乾冷哼一聲,不滿著道,“我讓你照看好,結果三缸竹子都給毀了,你還想著逃脫責罰,你他娘的,還真是像馬老三說的,嘴上一天不說個什么,心里頭的賊心思不少。”
宋七不敢多言,尷尬一笑。
李承乾:“把這些黑毛都撈出來,再用板車把這三缸竹子,都拉到后山的木屋去,聽清楚了沒有。”
宋七當即點點頭。
李承乾又看了看缸中的竹子,隨即背手往屋里去,一邊走,嘴里還一邊嘟囔著。
什么地方出錯了呢?
為什么會發臭了呢?
看著李承乾失神的樣子,宋七不僅暗自想道:“這竹子,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呢,看樣子,心里頭還看重的很。”
一邊瞎琢磨著,一邊用盛水的木勺,將缸中的黑毛都給弄了出來,隨后,他叫來幾人,把這三個盛滿水的瓦缸,合力抬到了大門外。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缸都給搬到了車上,宋七累的氣喘如牛,正彎著腰大口呼吸時,一通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吁,不等馬兒停穩,程良駿一個跨腿,就從馬背上跳了上來。
宋七迎上前兩步,好奇的問道:“程護衛,你這幾天是去哪了,看你這灰頭土臉的,出遠門了?”
程良駿隨意的點點頭,也沒過多說什么,轉看到板車上的三口大缸,好奇的問道:“那缸里頭的是什么?”
“殿下泡的竹子。”回了一句,宋七試探的問道:“程護衛,你跟著殿下最久,你可知道這竹子泡了水能有什么用,我看殿下對這還看重得很,不知怎么回事,這竹子好好的,突的長毛發臭了,剛剛,殿下將我好一頓的罵。”
程良駿過去看了看,搖搖頭,“這竹子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宋七失望的笑笑。
程良駿看了眼院內,“對了,殿下在嗎?”
宋七回道,“在呢,就在屋里頭。”
程良駿點點頭,也不再和他閑聊,快跑著進了院子。
“殿下,小的回來了。”
程良駿一溜煙進來。
看他滿頭的汗,李承乾親手給倒了杯涼茶。
“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