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股火氣直沖腦門,高陽瞋目切齒的沖了過來,房遺愛想逃,又不敢逃,更不敢還手。
高陽又打又罵,等的火氣撒完,一把將房遺愛推出來,哐當一聲,屋門緊閉。
房遺愛衣冠不整,披頭散發的,臉上還有幾道紅印子,不遠處的下人,又覺好笑又覺可憐的搖搖頭。
“娘…”
委屈巴巴的喚了一聲,人高馬大的房二,忍不住的濕了眼眶。
看著落魄的兒子,房夫人氣紅了眼,“潑婦,一點理都不講的潑婦。”
說著,氣勢沖沖的,直向著門外去,房遺愛以為老娘要去找高陽鬧仗,趕忙拉住她,“娘,算了,她是公主,得罪不起的。”
“公主又怎么著!”房夫人橫眉怒目,沖著門外,故意大聲罵道:“瞅瞅,就這個德行,哪有一點點公主的樣子,就是平康坊里的女人,也知道個溫良恭順,成天撒潑打滾的,堂堂帝姬這么個德性,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天家的臉……”
“娘,好了好了。”眼見越說越膽大,房遺愛急忙捂住老娘的嘴,“兒子不打緊,您別鬧了。”
房夫人一把打開手,恨鐵不成鋼道:“你呀你,你就是沒出息,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讓個女人騎你頭上,你怕她做什么,你看看,誰懼內懼成你這樣子,你都快成全長安的笑話了。”
房遺愛蔫蔫的低下頭。
房夫人一肚子火,邁步又要往外去,房二急忙拉住。
“娘,算了,忍忍就過去了。”
“忍忍忍,再忍下去,保不齊她都敢給你弄頂綠幘帶!”房夫人甩開手,怒道:“你能忍,老娘忍不了,我這就進宮去尋韋貴妃,讓她從哪來回哪去。”
房二一愣,“娘,你想讓我和她和離?”
“不離做什么,成親這些年頭了,不見她開個枝散個葉,成天就知撒潑打滾,攪得咱們不安生,咱家這座小廟,容不下這個大佛。”
房遺愛猶豫一二,咬著牙道:“娘,您可一定要給貴妃說明白,她這些年是如何欺負我的。”
聽的這話,房夫人又覺來氣又覺好笑,“你呀你,沒出息的玩意,放心,要是送不走這尊大佛,我就在宮里不走了。”
話落,大步而去。
房遺愛站在屋門前,目送著母親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滿懷冀望的嘟囔道:“娘啊娘,你可一定要功成,兒苦高陽,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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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省,政事堂。
房玄齡手中捏著一封折本,兩眼有些失神,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么猶豫不決的事情。
“奴婢見過房相。”
一個太監突然進來。
房玄齡猛的回過神,將手中折本放下,“有什么事嗎?”
“房相,陛下召您。”
房玄齡不多問,起身就往兩儀殿去。
本以為皇帝突然傳召,應是有什么正事要商議或者吩咐,卻是沒想到,到了兩儀殿,李世民二話不說,拉著他就進了內殿。
兩人面對面,盤腿坐在胡床上,中間隔著個紅木小桌,上面擺著棋盤,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房玄齡納悶,叫他來,只是為了下棋?
正瞎琢磨的時候,張阿難拎著茶壺過來,將棋盤邊的兩個茶杯挨個滿上,熱氣夾帶著茶香,房玄齡不經意的動動鼻子。
李世民笑著道:“玄齡,嘗嘗,這是江南新貢上來的茶。”
房玄齡拿起杯子,吹吹熱氣,輕抿一口,“好茶,香味細膩,入口甘甜,自打泡茶之法興起以來,臣也喝了不少茶葉,可還未曾喝過如此醇香有味的,貢茶確實是貢茶,不是普通俗物可比的。”
李世民呵呵一笑,“玄齡喜歡,等會朕便讓人給你送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