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吶,一旦陷入某種惡性循環,便很難再從中掙脫出來,李治如果一直如此下去,遲早要步自已的后塵。
想到此,李承乾笑容更甚。
程良駿不知自家殿下因何而笑,但是,既然笑了那就代表心情好,李承乾心情好他也就心情好,于是,程良駿也笑呵呵的。
主仆二人滿臉春風得意,快到大明宮時,李承乾淡去笑容,轉過頭吩咐了兩句什么,隨后程良駿就出宮回了昭陵。
日落時分,一個太監登了高家的門,他是來傳皇帝口諭的。
“帝曰:流言四起,人心恍惚,為昭高氏之名,為昭朝廷之名,特令高氏德陽,兩日之后,與太極殿中重考功名,以平爭議,以正清白。”
聽到這個詔諭,高德陽如遭雷擊,等的送走傳旨太監,高士廉將他叫來房中。
“寬柔以教,不報無道,南方之強也,君子居之,此句,出自何故?”
突如其來的考校,高德陽支支吾吾半響,最后,瞎猜道:“出自……出自論語。”
高士廉急火攻心,連連咳嗽起來。
“祖父。”
高德陽弱弱喚了一聲,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羞愧,他低著腦袋,看也不敢看高士廉。
“你啊你,真是把你寵壞了。”
高士廉又恨又無奈的搖搖頭,轉對著管家道:“取官服來。”
在仆役的侍候下,高士廉穿上紫色官袍,系上白玉腰帶,然后將裝有魚符的金魚袋掛上。
收拾妥當后,高士廉語氣平和道:“你就在家中,哪都不要去。”
高德陽小聲問道:“祖父,馬上就要宵禁了,你這時候進宮做什么?”
高士廉沒有回答,抬腳便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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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兩儀殿燃著燈火。
李世民閑坐著。
桌上還擺著不少奏折,但皇帝現在懶得去看,只是闔著眼睛假寐著。
不多時,腳步聲響起。
高士廉跟在張阿難身后進來。
“陛下,申國公來了。”
李世民睜開眼。
高士廉沒有作揖,竟直接跪下,“陛下,臣家教不嚴,臣有罪。”
李世民沒有過多反應,斜看一眼,張阿難心領神會,帶著一眾宮人退下。
燭臺上的燈火,微微搖曳著,一股熱浪順著地板滲入身體。
再有幾日,就要入冬了,這幾日便就燒起了地龍,很熱,熱的高士廉大汗淋漓。
“起來說吧。”
皇帝語氣平和,也未問因何請罪。
高士廉面色潮紅,一腦袋叩下,“臣愧對陛下。”
李世民嘆口氣,起身走下來,將高士廉扶起,語重心長道:“一家人不說二話,明日吏部會將卷子呈來給朕過目,晚些時候朕讓張阿難去一趟,為了堵人嘴,到時朕會讓蓋文懿和李葉這兩個大儒監考,你讓德陽好好準備。”
高士廉聽出了言外之意。
皇帝竟是要幫著作弊。
這真是讓人既欣喜又感動。
高士廉老淚縱橫,“陛下天恩浩蕩,臣萬死難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