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嘆聲道,“此事朕天天都有思量,可朝中眾人想來想去,都覺未有合適的,實難以抉擇,賓王可有建議?”
“陛下覺得,吏部右侍郎崔敦禮如何?”
崔敦禮和崔仁師一樣,都乃崔氏之人,只不過一個是清河崔氏,一個是博陵崔氏。
雖有出自不同分支,但五百年前都是一家,論私下情誼,崔仁師是兄,崔敦禮是弟。
他的資歷和能力倒是都夠,可五姓七望之人,李世民是發自內心的不想重用,于是推脫道:“容朕再想想吧。”
馬周懂得皇帝心中所想,于是也不多說,隨之便作揖告退。
等他走后,李世民坐回御案,張阿難親自研墨,皇帝一筆一劃抄錄起了試題來。
當筆墨干透,李世民把紙裝入信封,遞給張阿難,吩咐道:“送去,注意些。”
“諾。”
張阿難走后,殿中只剩下了李世民,一股寂靜孤寥感油然而生,皇帝默默一聲嘆,也不知是怎的,竟顯得有些蕭瑟落寞。
與此同時,高德陽被送回了高家。
他有些懵,不明白自已為什么會被送回來,同時,也十分的不解,不知道那些壯漢到底是什么來路,是誰指使的他們,又是怎么知道他的位置的。
高士廉看著愚蠢之中透著幾分天真的孫兒,心里當真是又怒又氣又恨,此刻,他很想將高德陽痛揍一番,但權衡后,還是忍了下來。
“祖父,我……”
“畜生,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高德陽正想說什么時,高履行氣勢沖沖進來,他手里拿著個棍子,那棍子足有胳膊粗,這若挨上一棍,怕是要傷筋動骨,高德陽嚇得膽顫,他一股腦躲到了高士廉身后。
“爹,今日你莫要護著他,不打死他,愧對列祖列宗。”
高士廉能猜得到兒子的心思,將高德陽打上一通,揍的他起不來,明日也就不用去重考了,雖說此舉難免還是會遭非議,但總比高德陽丟人現眼露出馬腳的強。
這也確實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但,實有些愚蠢。
高士廉心乏道:“夠了,把棍子放下。”
“爹,你在護著他,明日咱高氏,就算是完了。”
高士廉懶得多廢話,怒沖沖道:“我讓你將棍子放下!”
高履行跺跺腳,氣的揚長而去。
哐當一聲響,看著落地的木棍,高德陽后脊一涼,他突的想到了枷鎖,五十斤重的枷鎖,他這小脖子怎么扛得住。
恐懼,席卷而來。
高德陽眼含淚,哭哭啼啼道:“祖父,我是作弊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可要救我啊。”
高士廉氣恨道:“現在知道怕了,你有幾個腦袋,這種事情你也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