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履行急不可耐的問道,高士廉失魂落魄的,緊挨著唇不語。
心中不妙加劇,高履行又道:“爹,可是……沒混過去。”
高士廉還是不語,只是長長一聲嘆。
高履行跺跺腳,氣的咬牙,“孽畜,全都毀在這孽畜的手上了,臉面這下算是丟光了,爹,他人呢,今日我非打死他不可。”
高士廉照是默不作聲,只是身形佝僂的往府中去。
高履行兩步跟上,神色突變的緊張,“爹,說話啊,德陽呢?”
高士廉沒回答,只是對管家道:“準備治喪,讓府里的人都把衣服換了,二進院的正廳收拾出來,速速布置成靈堂。”
管家還正懵逼時,高履行的臉已經沒了血色,他拽住高士廉,顫聲道:“爹……德……德陽呢。”
也許是被聒噪的煩了,也許是他手上的力氣太重,高士廉一把甩開他的手,沒好氣的大喝道:“死了,不用你動手,陛下已經把他的腦袋砍下來了。”
高履行腦袋一空,如是宕機般僵僵站著,高士廉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往前去。
死了……
腦袋被皇帝砍下來了……
高履行一個激靈,隨之癱坐在地,淚水自眼眶悄無聲息的落下。
不多時,高家如是降了雪,處處皆素縞,處處皆哭聲,等的布置妥當,宮中也將遺身送回。
上好的楠木棺材,卻是早早釘上了釘子,釘了釘,自就不能再開棺,如此,連最后一面也就看不上了。
高履行心如刀絞,痛哭流涕的趴在棺材上,對著已死的高德陽又是一番斥罵。
高士廉聽不過去,覺得此般對亡魂不敬,便讓人將高履行給強拉了下去。
到了晚上,一輛馬車停在高府后巷。
駕車的程良駿四下看看,見的無什么人后,才沖著車內道:“殿下,到了。”
李承乾拿起斗笠,遞給本該死了,但現在卻活生生坐在他對面的高德陽。
“謝謝表兄。”
高德陽嗓音沙啞,精神也有些不振,看起來應是還沒從白日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李承乾笑著道:“一家人,客氣什么,過幾日隨你祖父回去渤海了,切記莫要再像以前似的惹是生非。”
高德陽乖巧的點點頭,然后,卻又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李承乾問道:“怎么,還有什么?”
“表兄,你....”
說著,高德陽又是猶豫起來。
李承乾笑道:“男兒大丈夫,婆婆媽媽的作甚,有話就直說。”
“表兄,我...我祖父上次說,舞弊的事情,是....是你散播出去的。”
李承乾神情一僵,而后,在高德陽看來之際,又迅速恢復如常。
“唉...”故作傷懷的嘆息一聲,李承乾苦笑道:“看來,舅公是對我有什么誤解,竟覺得我是陷害至親之人。”
高德陽著急的擺擺手,“不不不,表兄,我的意思是....我....”
舌頭跟打結了似的,結結巴巴,憋的臉色通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李承乾笑著問道:“你信嗎?”
高德陽低下頭,沉默不語。
原先他是不信的,可今日發生的事,實在太詭異了,先是皇帝突然變卦,然后又是讓他假死,這讓高德陽也不得不多想些什么。
李承乾拍拍他的肩頭:“是我幫你弄來的考題,我又怎會鬧的人盡皆知呢,這對你對我可都沒什么好處,就如今日,要不是你講義氣未把我供出來,恐怕我難逃一番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