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宮出來,長孫無忌邁著緩步,向著尚書省走去。
他步伐輕浮,看著似是心不在焉,當走出老遠,身后建筑已然朦朧,長孫無忌突然駐足轉身。
他凝視著遠處,眼中有情緒流轉,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須臾,一聲暗嘆,又轉過身接著向前去。
到了傍晚時分,長孫無忌喚來了許多人,基本上該來的都來了。
他沉凝不語的坐在上首。
氣氛有些沉悶,下方眾人心生難安。
褚遂良瞄了眼,小心問道,“相爺,您將我等喚來,是有何事要議?”
剎那間,目光紛紛聚焦而來。
長孫無忌飲口茶,將杯盞放下,先環顧了一圈,后慢慢道:“今日一早,太子將我喚去了東宮。”
此事眾人心中知曉,李義府急迫的道:“相爺,太子可說了科舉的事?”
長孫無忌點點頭。
李義府愈急,“殿下如何作評?”
“太子倒未多說什么,只是問了問具情。”如此說著,話鋒突的一轉,長孫無忌幽幽道,“不過,我仔細想了想,若是堅持與陛下唱反調,最后恐置殿下于兩難之地。”
李義府臉一白,“相爺,那您的意思是?”
再次掃視一圈,長孫無忌淡淡道:“我看,改就改吧,你等與我居與廟堂,食的是民脂民膏,當棄些私心,為國家社稷多多著想。”
一語激起千層浪,此話一出,眾人心頭巨震!
楊弘禮先發聲,“仆射,不是我等有私心,也不是我等不顧社稷,只是千百年來都是這般規矩,如今要我等士人與賤民一同,這……這置我等與何?”
緊接著,又有人道:“這些年來,陛下對我等氏閥之人,提防了又提防,打壓了又打壓,尋到點機會,就往我等身上潑臟水,就挑我等的刺。”
“有功了,緩賞,減賞,有錯了,大罰,重罰,這些委屈我等都是忍了,可陛下卻毫無憐惜之心,步步緊逼,難道,非要將我等趕盡殺絕,才可善罷甘休,才可心滿意足嗎!”
說著,或許是覺得太過憋屈,又或許是因太過憤怒,竟大放厥詞道:“陛下難道忘了,這江山社稷是怎么來的,沒有關隴相助,高祖當年何能順風順水的進入長安,何能不廢吹灰之力的奪得關中,沒有山東相助,陛下何能屢屢以少勝多,何能敵得過王世充,何能敵得過竇建德,沒有江北相助,李靖又如何以北兵定江南,如何平的下蕭氏!”
三言兩語,將定邦之功全安在了世族的頭上,他人似都成了打醬油的,像是大唐江山,全是依靠氏閥才打下的。
如果李世民此時在,怕是氣的要把這人大卸八塊了不可。
長孫無忌冷掃一眼,“說事就說事,休的多胡言。”
一股威嚴彌漫開來,胡言的那人怏怏坐下,其他人一時也都不敢再多嘴。
屋中突陷入寂靜,很別扭,很僵硬,此時,一直都未開口的張文瓘道:“科舉改制,也可。”
此話一出,剛平靜下的湖面又是泛起漣漪,對長孫無忌眾人縱使心有不滿,也不敢直面表達出來,可對張文瓘就沒有這般懼畏了,各種抨擊聲乍起,不乏一些指著鼻子輸出的,也不乏一些指桑罵槐的。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