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迎面而來,歌姬樂手們彎著腰低下頭,退到一旁,動也不敢動。
從身前經過時,李承乾隨口道:“父皇有要事,歌舞免了,汝等回去吧。”
聞聲,王十七抬起頭來。
她樣貌出眾,不管在哪,都容易吸人眼球,程良駿不禁多看了一眼,李承乾腳步不停,邊說邊往前去。
這時,又有兩個宮人迎面而來,他們恭恭敬敬的行禮,直到李承乾走過,這才敢挺直腰來。
此時此刻,天潢貴胄這四個字變得具象化,也十分明了的演示了,什么是天地差距。
原來,在這凡塵世間,真的有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神。
王十七的心中掀起波浪。
她不禁想,如果當初能上了李承乾的馬車,是不是父親就不會被逼死,是不是弟弟就不會被流放。
王家也能如原先那樣,或者說,是會更加的顯赫,顯赫到讓那刺史楊瑞林不敢輕易的下手迫害。
挺拔威嚴的身影,漸行漸遠,王十七失了神,呆呆的看著。
啪~
一個耳光,將她拉回現實。
何司官冷清著臉,毫不掩蓋心中的厭惡,訓斥道:“亂看什么,給我收起你那臟心思,大內森嚴之地,不是浪蕩妓院,別誰的床都想上!”
王十七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左右旁人隱露著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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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在前走著,程良駿跟在后頭。
“等會你去尋趟林七,臨近年關,讓他給那些人也都給點甜頭,錢要是不夠,就去問杜愛同拿些。”
說著,李承乾又搖搖頭,嘟嘟囔囔道:“算一算,杜愛同那怕是也沒多少錢了,等翻過年,還得想法再弄些,以后花錢的地,還多著呢……”
邊走邊言,講個不停,身后卻一直無個什么動靜,這可就有些奇怪了,程良駿最是能捧哏,不管李承乾說什么,哪怕接不上話茬,他也會嗯嗯啊啊的給個反應,現在卻一言不發,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李承乾駐足,轉過身來,只見程良駿一副思索狀,稍稍還有些出神。
“你想什么呢?”
“殿下,剛剛……那樂師我好像見過。”
李承乾斜眼一瞥,“在哪見過?”
程良駿苦心一想,突兀道:“巴州。”
李承乾一愣。
“殿下,你可還記得,在巴州的時候有一商人想將女兒獻給您。”
李承乾隨口嗯了一聲。
“剛剛那樂師就是那商人的女兒。”
程良駿言之鑿鑿,看起來確信不已。
李承乾卻是不信,“你看錯了吧,這是長安,再說,一富紳之家又怎會入了教坊司。”
程良駿撓撓頭。
是認錯人了嗎?
稍一動搖,卻是又堅定起來,“殿下,我肯定沒看錯。”
李承乾笑著道:“只是一面,我都忘了她長相了,你緣何如此肯定。”
程良駿臉色稍紅,吞吞吐吐道:“她……她太漂亮了,小的……一直,一直記著。”
李承乾怔怔看來。
程良駿更覺不好意思,面紅耳赤的低下頭。
另一邊,回到教坊司的居舍,舞女們一進來,就齊齊的奔著火爐去。
王十七抱著長琴,自顧自的坐到榻邊,看起來有些孤獨,亦有些失望傷懷。
烤著火的舞女們,嘰嘰喳喳個不停,時不時的便瞄王十七一眼。
對于不堪入耳的譏諷,王十七裝作聽不到,她越顯得淡定,越是讓舞女們覺得不滿,覺得她裝清高,覺得她恬不知恥,如此,便越是想拿話擠兌她。
“十七,怪冷的,過來烤烤火啊。”
“人家十七自是不冷的,要是冷了,那用得著跟咱們擠一起烤火,署丞的屋子可是溫暖如春,熱的很呢。”
“十七,你天天晚上過去,是不是署丞的爐子,火燒的很旺啊。”
“旺不旺的,看人家十七的臉色就是了,瞧瞧,紅撲撲的臉蛋,一看就是沒少沾火氣。”
哄笑聲中,何司官推門進來,爐邊的這幾人,立刻噤聲,恭恭敬敬的排成一列。
厭惡至極的掃了眼,何司官冷冰冰道:“王十七,出來。”
出了屋,只見院中站著一人,王十七認出了,他就是剛剛跟在李承乾身后的那人。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