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喉結滾動。
宋七俯首,深深的趴著,肩頭顫著,心也顫著。
他像是受了驚的鵪鶉。
李承乾看來,“我對你們應也算寬厚吧,月月恩賞年節禮賜,宋七啊,我可是有什么對不得你處?”
“殿...殿下,對....對小的極好。”
一聲輕笑,隨之變臉,冷冰冰道:“那還吃里扒外!”
沒有絲毫遲疑,宋七哐當哐當的磕起腦袋來,淚如雨下道:“殿下,小的萬死,小的也是逼不得已。”
“呵呵,哪天要是讓你殺我,我是不是得逼不得已的去死?”
宋七肩頭顫的更厲害。
李承乾自顧自道:‘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趙玉早早與我暗說過數次你之反常,你在百騎多年,按說也該清楚,干見不得光的事情該隱秘該走的遠些,可你和那太監就在昭陵密會,這也太過膽大了吧,程良駿跟了你不少次,我也一直再給你機會,可你卻是鬼迷心竅,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實不能饒矣。”
“殿下,小的真的是被逼無奈,他們拿小的家眷做要挾,小的也深知愧對殿下,日夜心神難安,這些年,也只是...只是給他們稟一稟昭陵之情,小的....小的絕無敢戕害殿下之心,求殿下寬恕小的一次。”
李承乾嗤鼻一笑,“要挾?你等跟隨我與昭陵,早已脫離百騎,你與我直說,將你家眷從甲子巷接出不是什么難事,難道你沒這般想過嗎?到底是逼不得已,還是半推半就,是為家人考量,還是野心作祟,你心中清楚。”
臉部瞬時失去血色,宋七已說不出話來。
李承乾接著道:“你的家眷我已讓林七接走了,長安雖繁華,但也是個泥潭,去其他地方活的更自在些,你放心,定是誰也尋不到的。”
怪不得前日要讓他回家看看呢....
宋七面如死灰,“殿下要小的做什么?”
卻也是個聰明人。
李承乾勾勾手,宋七以膝為腿,跪行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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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唐人對此節很看重,賞月,飲酒,團聚,還唯愛菊花,進了長安城,花香撲鼻,處處都是金菊,長街坊市,琳瑯滿目,客商行人,笑語歡聲。
兩個騎士,縱馬慢行,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外鄉人。
裴居左顧右盼,難掩興奮之色,突的,鼻子動動,一股誘人味道飄來,魂兒像是被勾了,徑直夾馬沖出,薛仁貴喚了一聲,裴居卻像是沒聽到。
到了酒肆前,馬兒還沒站住,裴居就跳了下來。
進到店中,酒香更是濃郁。
裴居貪婪的大吸兩口。
一看,就是個酒鬼。
酒家最喜酒鬼,天底下最好全都是酒鬼。
小二笑迎上來,“郎子,打點什么酒?”
“你們家都有什么酒?”
“這可就多了,花酒、水酒、黃酒、米酒、果酒、清酒.....”
小二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聽得裴居垂涎欲滴,嘴中津液不斷。
“最好的酒是什么?”
“那自是白酒了,我家的仙人醉,連朝中的那些郎公都喜愛的很呢。”
“花酒、米酒、果酒,我都喝過,白酒是什么?”
“這是今年新盛起的,前年,安平縣公進獻新藥,其中一藥名喚酒精,用來擦拭傷口可防止惡疾,兵部將酒精下發軍中,結果那些個丘八,把酒精兌水喝的不亦樂乎,后來啊,有人借用酒精提純,就釀出了這白酒來,此酒醇厚香甜,就是烈得很,郎子來點嘗嘗?”
裴居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