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知房大人,是個什么態度?”
“他?”李世民冷哼道:“或許是不反對的,但也難逃私心,又是搞起了明哲保身那一套。”
“房大人要能表明態度,倒是能好辦些。”先起了個引子,再道:“孩兒愿替父皇分憂,去勸勸房大人。”
皇帝側首,從李承乾的眼睛中,他看出了把握二字。
“高明,你有何計?”
“孩兒倒也無什么計劃,只是想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房大人畢竟還算公允明事理的。”
見不愿多說,李世民也不再追問,隨口道:“那你就好好勸勸他吧。”
李承乾點點頭,再道:“只是,孩兒所想,勸房大人易,但想說動房大人去勸說他人,恐……”
“恐什么?”
李承乾一副躊躇猶豫色。
“又沒外人,顧顧慮慮的做什么,有話就直說,少賣關子。”
李承乾提一口氣,“父皇,得給他們個指望。”
皇帝劍眉橫豎,不解掃來。
“父皇,孩兒看,眼下朝中無和聲,倒也不完全都是心懷私念,有些人,或許是不敢附和。”
“畢竟,廢籍傷的是家大業大者,朝廷上下千人,除世代傳家者,此政對他人并不算觸及根本。”
“有何不敢!”李世民激動道:“有朕為先,他們怕什么!”
“怕以后。”
皇帝先一怔,后眉眼沉了下來,李承乾繼續道:“父皇,雉奴不解廢籍,反對的人就會把雉奴當成指望,雉奴是太子,誰會想與他相反呢。”
話說的很含糊,但李世民明白什么意思,他是皇帝,他現在大權在握,現在可決人生死,決人榮華富貴,可畢竟老了,他還能在御座上坐幾年,誰也不知道,而太子,風華正茂。
拿投資舉例,一個是夕陽產業,一個是朝陽產業,擱你,你選誰。
李世民臉色變得難看。
李承乾瞥眼,“孩兒愚見,要想讓那些心中贊同廢籍之人,無懼無憂的敢于表明心意,便也得給他們一個指望。”
李二目光如炬,直勾勾看來,李承乾不閃不避,眼里全是坦誠。
對視幾息后,似是辯解道:“孩兒絕無其他心思,只是想為父皇分憂。”
皇帝挪開視線。
好大兒的眼神雖然坦誠,但眼睛為心靈之窗,只要心里頭不是真的干干凈凈,難免就會露出些什么來。
李世民清楚,李承乾在圖謀什么。
他早有想過扶持李泰,但一直猶豫不決,害怕會對李治過多刺激。
有些事,發生兩次就夠了,要是再發生第三次,可就真的甩不脫教子無方這幾個字了。
皇帝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