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李德謇與尉遲寶琪分站李承乾兩側,李家的部曲們嚴肅以待,他們才不管是弒兄還是造反,也不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禁軍不禁軍,總之,在李家,任何人都不能放肆。
尉遲寶琪帶來的右武衛之士,就有些飄忽茫然了,他們不知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也不知該不該再聽尉遲寶琪的,與東宮六率和禁軍為敵。
情勢,對李承乾并不算有利,真的動起手來,恐怕靠得住的只有李家這幾十號部曲,憑這點人,很敵的過禁軍和六率。
李治死死盯著,嘴角微揚,只想今夜定然塵埃落定,唯一有所失望的,照是從李承乾的臉上看不出懼怕。
倒不是他渾然不懼,也不是養氣功夫很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只是因,心中有著底氣。
底從何來?正來自于一旁的尉遲寶琪…
巷中,再響起嘈雜凌亂的腳步,下一息,又有大隊軍士沖進,尉遲敬德帶人趕到,剛一進院子,老黑子一眼就看到了小黑子。
“小畜生,真是該弄魚泡里……”暗罵一聲,尉遲敬德快步跑來,至門口,就大聲道:“殿下何故子夜調兵。”
掃眼滿滿當當左翊衛驍勇,李治冷冰冰道:“衛國公李德謇勾連廢太子意圖謀反,孤是來平反的,未得令,將軍何故調兵來此!”
尉遲敬德一怔,李承乾開口道:“鄂國公,我是來做客的,太子卻硬要言謀反,還望國公做主,我一庶人,不知有何好反的。”
是啊,一個庶人有什么好反的,現在反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嘛,再者,就算是真要反也是假的,說什么都是假的,縱然李承乾現在套上龍袍,尉遲敬德也只當是在唱戲。
“殿下所言,可有證據?”
“這還不算證據?”李治抬手一指。
尉遲敬德看看李家部曲,再掃掃右武衛軍士,沖著尉遲寶琪臭罵道:“畜生東西,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擅自領兵出營的,你想干什么!”
“他想害殿下,我是來護駕的。”尉遲寶琪梗著脖子。
“護駕,你護誰的駕?”李治冷笑道。
李承乾開口,“既然太子認準了我要反,那就勞煩鄂國公,去將房大人和褚大人喚來,讓他們來查,看我是不是要反。”
“大哥既言沒有反意,那就與小弟回宮去,等房大人和褚大人查明,要真是誤會了大哥,弟自當賠禮告罪。”
“我就在這,太子要不放心,那就與我一同待著,等房相和褚大人查清了,咱們再說。”
“大哥不愿回宮,怎么,做賊心虛嗎?”
“太子非要我回宮,怎么,包藏禍心嗎?”
或許是惱羞成怒,也或許是懶得再廢口舌,李治大手一揮,“都給孤拿下。”
李君羨領著禁軍剛一動,就聽尉遲敬德暴喝一聲,“殿下不等查明就欲處置血親,不怕陛下怪罪嗎!”
“孤可沒有處置之意,只是為防萬一,只好先不顧及手足之情,父皇令孤監國,孤就得為社稷負責。”
禁軍已與李家部曲面對面,李君羨大喝一聲,“讓開!”
紋絲不動,眼中只有堅韌,李君羨將刀斜舉兩寸,尉遲敬德大聲道:“李君羨,你也不怕陛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