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銀輝輕灑,“薄如蟬翼”的月華輕輕將南泠鎮籠起。
濃郁的飯菜香氣,自慢行居內悠悠蕩開,揉雜在眾多香氣中的哪一味“鮮”引得墻外貍花“嗷~嗷”直叫。
“水伯、霍大娘你們動筷子吃就是了。”系著圍裙的顧寧安放下一盤炒青菜,招呼著二人吃飯。
“那可不成,不是還有位姑娘和一個娃娃沒回來嗎?”
“是啊,還有啊,顧先生你就別炒菜啦,都這么多了也吃不完。”
水老漢和霍大娘一前一后的開口,瞧著很是默契,絲毫沒有老版道途中那般水火不容的樣子。
解開圍裙,將其掛在一邊的架子上,顧寧安落座于水老漢身側的座位上,笑道:“是不炒菜了,但也不知余姑娘他們還有多久回來。”
“我在廚房給他們留了菜了,咱就先吃吧,不然菜都涼了。”
一旁,時雨拿起筷子道:“是啊,咱就先吃吧。”
主家都這么說了,早就餓了的水老漢夫婦紛紛動起了筷子。
“嗯!這個豆腐做得好!”
“這肘子燉得爛糊,還入味!”
“顧先生手藝可真好啊!”
“絕了!”
水老漢夫妻剛開始吃,就不遺余力地夸贊著顧寧安的廚藝,仿佛顧寧安是天下一等一的廚子一般。
之所以有這樣的一幕,全然是因為在下午的時候,這水老漢夫婦二人就收到了顧寧安的熱情邀請。
這頭一回來人家家里吃飯,不管好不好吃,都得先夸一通再說。
只不過,他們在吃過之后,實打實的覺得顧寧安做得飯菜好吃,發自內心的夸贊就變得更夸張了。
顧寧安拿起木勺,盛上一碗魚湯后,便是開口道:“都嘗嘗這魚湯,水伯釣的。”
時雨起身接過木勺:“我來幫大家盛吧。”
聽到這話,草精不客氣的遞出自己的湯碗。
“給客人先盛……”時雨側首瞪了草精一眼,隨即接過水伯遞出的湯碗,盛完之后又要去拿霍大娘的。
見狀,霍大娘自己拿起碗,搖頭道:“小雨啊,大娘自己盛就是了。”
時雨笑道:“大娘,您別跟我客氣。”
霍大娘起身道:“不是客氣,你把勺子給大娘。”
不明所以的時雨遞出木勺。
霍大娘接過后,沒有急著盛湯,而是用木勺將魚頭輕輕抬起,看了一眼后,便是瞥向水老漢:“這不是我釣得那條魚嘛,你咋跟人家說是你釣的?”
聞言,水老漢攤手道:“還有一條不是叫顧先生送給蘇家閨女了嗎?”
“一條魚罷了,我釣的,你釣的,有什么差別?”
“有什么差別?”霍大娘拿起草精面前的碗,邊盛湯邊開口道:“上一回下大雨,咱出去釣魚,你釣了兩條,咱一條沒有。”
“回來的時候,遇上了幾個鄉親,問咱魚獲的時候,我說一人一條,你說得什么!”
“來,阿紅,接一下湯。”
“多謝霍大娘,其實我叫阿綠……”草精接過湯碗,無奈應了一聲。
根本沒有聽草精在說什么的霍大娘拿起自己的湯碗,看向水老漢,冷哼道:“當時你居然直接就給我戳穿了!害得我叫人家笑!”
聞言,水老漢壓了壓手道:“行了行了,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還要拿出來叨叨。”
“這可不是在咱家,在顧先生家呢,你跟我嚷嚷,叫人家難做!”
“哼!”霍大娘冷哼一聲,隨即看向在座眾人:“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看笑話了。”
“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