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繁星漫天,皎潔的半月懸掛天際,月華落于青灰色的瓦片之上,好似為其覆上了一層薄紗。
“顧先生,你坐過來些,可別一個不留神掉下去了……”
余奈何捂嘴輕笑,指了指身側的位置。
“下去也是落到河水里。”顧寧安笑應道:“我的水性還是不錯的。”
“這大冷天的落到水里,可是不好受。”余奈何笑了笑,朝著顧寧安那邊坐了些。
見狀,顧寧安不由得打趣道:“你這是想把我擠下去?”
“是啊。”余奈何輕笑道:“我水性也好,到時候我們一道落下去,看看誰先游上岸去。”
“哈哈~”顧寧安笑著搖頭:“你叫我上屋頂來,不會就是想跟我一道看誰先掉下去吧?”
“我哪有那么無聊……”余奈何雙手抱膝,語調拉長:“我就是想跟先生聊會天。”
顧寧安笑著頷首,沒有作聲。
半晌,余奈何再次開口。
“先生,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的道行到底是多少?”
“零啊,我不是早就說過了……”
“別騙我!”
“我騙你做什么?”
“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說。”
顧寧安無奈側首,對上余奈何的美眸,笑道:“零。”
四目相對了一陣,余奈何主動別過頭,臉頰染上一層薄紅的她問道:“那你怎么能用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術……”
“法術就法術,怎么還稀奇古怪上了……”顧寧安笑了笑道:“天下萬法,都離不開一個道字……只要身懷道,那自身有多少道行其實并不重要。”
“簡單來說,無論是凡俗,還是本身就修行之人,只要對道有足夠的見解,在自身無修為的情況下,也一樣能駕馭那無處不在的道。”
“當然,法術的大小效用如何,不光要看使用者對道的掌握,亦要看所取的之道有多少。”
“太深奧了。”余奈何搖搖頭,問道:“顧先生,那你覺得若是我們兩個交手,我能打贏你嗎?”
“不能。”
瞧見對方如此干錯利落的回應,好勝心被激起的余奈何問道:“為何不能?”
顧寧安搖頭笑道:“不為何。”
余奈何側身逼近,盯著顧寧安的側臉:“我們又沒有交過手,你怎么就知道打不過了……”
顧寧安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們沒交過手呢?說不定打過呢?”
“切!”余奈何沒好氣的道:“我可沒對你動過手。”
聞言,顧寧安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笑什么?”
“沒什么。”
“顧先生!”
“嗯?”
“你有點欠打……”
“哈哈哈哈~”
“還笑!”余奈何杏眼微凝,盯著顧寧安看了半天,也最終沒能下手去打……
“顧先生,你總說上輩子,你真有上輩子嗎?”
“有。”
“那你說我有嗎?”
“也有。”
“那你說這輩子的我和上輩子的我,是不是一模一樣的?”
“不是。”
“為何?”說著,余奈何下意識的補上一句:“不許說不為何!”
“哈哈~”顧寧安笑道:“給你舉個例子,假如說你有一艘船,這船在航行間,每一天都會壞一塊木板,而你又會每天給它換上一塊新的木板。”
“等這艘船的所有木板都被換過一次后,你覺得這艘船還是當初那艘嗎?”
聞言,似懂非懂的余奈何思索了片刻道:“那人又不是船,人有情感,有記憶,若是我能記得上輩子的全部事情,那不是代表我還是我嗎?”
“對了,先生你記得自己有上輩子,那你記得自己上輩子的事情嗎?”
顧寧安搖頭道:“不記得了。”
“我就知道!”余奈何“哼哼”一聲:“你之前找慢行居的時候,可分明是記得的。”
顧寧安笑道:“上輩子我寫了一本書,有些事情有些地方,被這輩子的我遇見看見了,兩相對應之下,自然就意識到這是我上輩子來過的地方……”
“書?”余奈何問道:“就是你寫的道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