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還算干凈,沒有擔心中的人畜混居、滿地糞便的情形,所以查爾斯才敢往里面走。
這里的房子都是用木頭搭建而成的,在大約半米高的土臺上用木頭圍一圈,留下門口,頂上蓋上稻草,一棟房子就建成了。
只是這里的房子有破有新,看起來最結實的一家是一個鐵匠鋪。
查爾斯沒走幾步,就被一陣男孩子的叫喊聲和撞擊聲給吸引了。
穿過村子,在樹林旁的空地里有一群八到十二歲的男孩子們正在拿著粗糙的木劍在對練。一旁用來當做椅子的圓木上,一位中年人正在用小刀削著木劍。
查爾斯第一眼看到這個穿著和其他村民一樣的粗布衣服,一臉絡腮胡,光頭反射著陽光,手腳粗壯的男人時,就發覺他這個人不簡單。
那個男人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查爾斯看向自己的目光,他看向查爾斯的第一眼時就注意到了對方右手上的權戒。
他剛想站起來向查爾斯行禮,就被查爾斯給伸手制止了,然后走到了他的旁邊坐下。
“這些都是你的學生?”查爾斯問那個光頭男人。
“大人,他們都是村子里的孩子,我是村子的護衛,我平時教他們一點劍技。”那個自稱阿爾杰農的男人說道,“過兩天,禁衛軍的幾位騎士會來挑選侍童,他們正在練習,以期望被騎士們選中。”
一個男性自由民要踏入貴族的門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先成為騎士的侍童,十四歲后再轉職成侍從,十八歲后成為騎兵,成為騎兵后立下功勞就有可能成為騎士。
查爾斯點了點頭,然后拿起一把阿爾杰農剛削好的木劍把玩起來。著把木劍雖然看起來有些粗糙,但是手感卻很接近鋼制的長劍。
“那你呢?”查爾斯舉起木劍做了個劈砍的動作,挺順手的,“以你的實力,當一位騎士綽綽有余,怎么會只在一個村子里當護衛?”
阿爾杰農拿起一塊木條削了起來,他回答道:“我以前也是一位騎士,只是我的領主被奪爵了,我也跟著被奪爵了。可是我只會打仗,不會種地,加上二少爺希望我能幫他保護老夫人,所以伯爵大人就讓我在村子里做護衛。”
查爾斯伸出手來拍了拍阿爾杰農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猜測東尼奧不會當一輩子的廚子的,說不定過幾年就會重新封爵的,到時候你這樣忠心耿耿的封臣肯定會恢復爵位的。”
北方的貴族們可以說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他們靠血緣關系和師生關系組成了一張大網。
維瑞夫人是維瑞·布菲夫人因為其藝術成就而得到的尊稱,她是查爾斯的母親溫妮·麥加登的老師,也是查爾斯在商隊的上司東尼奧的母親,同時是當年在錘子湖邊和查爾斯、戴安娜起沖突的布菲伯爵的母親,更是菲林根國王兩位私生女的外婆兼菲林根王國第四、第五王女的親奶奶。再加上她老人家曾經在知識都市任教的經歷,她還能和查爾斯的爺爺、外婆,以及沃爾夫教授他們說上話。
查爾斯是在房子門廊上的那幅油畫里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東尼奧和布菲伯爵后才想通這一點的。
現在回想起來,估計奧布里和東尼奧早就知道這里面的關系,所以奧布里才會讓查爾斯跟著東尼奧,而東尼奧對查爾斯頗為照顧,甚至想把自己的一雙白菜交給他也是出于這樣的原因。
而東尼奧作為敢和王后種白菜的人,他不是國王的忠實心腹就是國王欲除之而不得的心腹大患。看著他敢跟著商隊去王都,那么肯定就是前者了。現在亂世將至,國王將他重新召回來也是必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