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天空,蒼白的光芒照亮了有些陰暗的房間。
哈特曼靠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閉上了眼睛,回憶起了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
“那是72年前的事了。”他緩緩說道,“我也不記得那天是幾號了。”
“那時的事你應該知道,我父親當時是軍醫,他在休假時奉命前往疫區配合米拉阿姨參與救治工作。當時他害怕疫情擴大了我自己在家會遭殃,于是就帶著我去了,起碼我在他的身邊他能看住我。”
“就像書里寫的那樣,他讓我去挖了不少花花草草回來,最終靠著染色發現了水里的細菌。”
“再后來,查爾斯叔叔創建了醫院騎士團,父親就帶著我加入了。”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誰知道騎士團會延續到今天,查爾斯叔叔他們都認為年底沒到我們就散伙了。”
“要不是他在建立騎士團時就確立了經濟民主,伊莉阿姨就根本沒想到過要記賬,那本筆記本還是我幫她從邁耶叔叔那里要的呢。”
正在記錄的麗塔雙眼一亮,問道:“您說的邁耶叔叔……”
哈特曼一指墻上的油畫,說道:“就是邁耶元帥,他當時在那里負責臨時機場,我也就是在那時愛上飛行的。”
麗塔又問道:“這么說,您也是醫院騎士團的第一批成員之一?”
“哈哈,也算是吧,畢竟我也有一份津貼。”哈特曼笑著說道,“不過我也是第一個退團的,因為我只干了兩個月。”
麗塔有些不懷好意地問:“那您當時為什么退團呢?”
哈特曼毫不在意地說道:“因為后來暑假結束了,我要回去上學啊。”
正準備搞個大新聞的麗塔愣了兩秒,這理由太強大,根本沒法搞花樣。
她又問道:“那么為什么您的名字沒有出現在記載之中呢?”
哈特曼喝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喉嚨,然后笑呵呵的回答:“那時我才八歲,每天的任務就是在村子里為大家準備吃的,為了跟軍需官拿軍糧我才穿著騎士團的馬甲,不然大熱天的誰樂意多穿件衣服啊。”
“那個時候誰會把我當一回事,我自己都沒把自己當一回事。”
“后來開民主生活會的時候,查爾斯叔叔說我既然也參加勞動了,那就該有一個位置。那時候我可沒什么好說的,就說一句軍需官那邊軍糧夠不夠而已。”
“后來父親寫回憶錄的時候還專門問過我,我說我一個煮粥的小屁孩怎么可以和叔叔阿姨們相提并論,還是算了吧。”
麗塔刷刷刷地把哈特曼的講述一字不漏地記在了本子上。
記者女士發現自己剛提了兩個問題,而哈特曼只回答了后面那個,而騎士團建立那天的事只字未提。
她再次問道:“請問,騎士團成立那天是怎么樣的呢?”
這時屋外的電閃雷鳴未停,豆子般大的雨點就嘩啦啦地灑下來了。
哈特曼轉過頭去看了看窗外在狂風暴雨中搖晃著的花園,淡淡地說道:“我有老年癡呆癥,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