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過后,天空像水洗過一樣干凈,除了太陽就只有偶爾路過的飛鳥。
從山里流向海灣的小河也平靜了下來,河水里也沒了泥沙。
查爾斯一個人坐在河邊的樹蔭下,身前架著一根魚竿。
他在這里釣了半天的魚,結果魚沒有,鬧的滿頭大汗只釣上幾只龜。
要是把今天的收獲拍下來發貼吧上,樓里蜂擁而至的王八大軍會一水的刷“樓主這王八好大”。
他很好奇,怎么拿蚯蚓當魚餌也能釣上烏龜,而且還這么多,于是用靈魂視域看了看河里,赫然發現一支烏龜大軍正在從海里逆河而上。
這發現讓他一臉懵逼,感情這是大馬哈龜,要到河流上游去產卵?
只能說世界真奇妙。
查爾斯把身邊被翻過身的烏龜扔回河里,讓它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魚是沒法釣了,他干脆躺樹下發起呆來。
那天的思想斗爭沒能出結果,時間之神給他做了點手腳,讓他在這個問題上陷入無盡的糾結,使得這個進程占用大量的思考資源。
但斯卡蒂看到他情況不對勁,情急之下用力晃了他幾下想叫醒他,結果導致他的后腦勺磕在地板上暈了過去,思考停止。
等他“在浴室里不慎摔倒導致昏迷”醒來已經是兩天后了,這時他才能冷靜下來思考這個問題。
對一個人來說,最具有誘惑力的不是美色、財富,而是沒有約束的權力。
且不說統治世界什么的,單單是“一朝權在手,殺盡斷章狗”的權力就足以讓人欲罷不能。
更不用說還能規定神職人員必須是好身材的女性擔任,神袍的布料能省就省,修女全部戴上喵耳朵一類的規定肯定會一絲不差的執行下去。
查爾斯不是沒掌握過權力,只是他也沒有享受過絕對的權力帶來的樂趣,在領地里他受到傳統的約束,在精靈軍隊里他就一個小兵和打字員,在留里克王國……看看他那可憐的太子年金一年一個新臺階的往下翻。
社會上的道德、法律、組織結構這些都具有約束權力的作用。
但是現在不一樣,他可以被當成神,而神是可以凌駕于人類的道德與法律之上的。
如果他選擇走這條路,那么,然后呢?
管理一個地級市差不多的永日大公國都能讓他掉頭發,管理一個世界還不得變得水煮蛋一樣?
想到這里,查爾斯有點明白靈夢的同事們為什么要把社會結構固定在封建社會時期了。
在知道人類作死小能手的特性后,自己治下的這幫人要是也作死怎么辦?
從這個角度看起來,讓人類發展不到掌握滅世武器的層度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
但是,這樣一來自己不就活成敵神的樣子了嗎?
想到這里,查爾斯心想干脆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吧,離開這里后就不再回來了,以后后悔好,平靜對待好,就當做是做了一場夢。
這個想法很快就放棄了,他此前看了不少祈求的內容,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只需要他反饋回去一個簡單的治療術就能活下去。
這就像是有人到跟前找自己幫忙,而自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讓對方自個等死。
查爾斯的心里再次糾結起來,走出那一步是沒有回頭路的,但不走那一步眼睜睜地看著他人死掉那就好嗎,說好的“能幫就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