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可以“任性”地幻想愛情,因為她所處的現代社會,不存在生死存亡問題,哪怕父母離世,組織對遺孤的安置制度依舊完善,她能無憂無慮地長到成年。
但陸應行不是,八歲開始被皇帝把持,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卓城的主人只剩下他了,他沒有任性的權利。
雖則已察覺到自己對沈榆的特別,卻又不敢承認這份特別,甚至不敢去深想,只能不斷告訴自己:他只是不想放走一個有預知能力的神女,僅此而已。
沒錯,就是這樣!
整理好心情,陸應行向日葵般的笑容又更盛幾分,對上夫人熟悉的白眼,竟然生出一絲懷念,他都不敢相信,沒有夫人在旁,昨晚居然再度失眠?
“榆兒,既然回到你娘家,你親人都在,我們在大家見證下再舉辦一次婚宴,可好?”
“..........”沈榆抬眸對上陸應行清澈的眼神,但眼底下分明寫著圖謀不軌!!
打發走了興奮的寶兒和滿臉擔憂的弟弟們,扯他進屋,“你究竟又在搞什么鬼?”
陸應行垂下眼簾,遮住了情緒,“之前在王府拜堂,我不知頭蓋下的新娘是你,既然現在有機會再拜一次堂......榆兒,你可愿意?”
【這人對沉浸式體驗,真是有種莫名的執念啊!】
沈榆收斂了笑意,冷漠了幾分,“陸應行,有意義嗎?我們又不是真夫妻!我真的看不懂你!”
陸應行苦笑了一聲,沒回她的話。
他何嘗不知道沒有意義?但只要想到她另外的身份夫君名分居然不是自己!?這就讓他很煩躁,尤其昨日還收到書生名單的消息......
這只滑不溜秋的小狐貍,感覺一不留神,就要跑到別人家了。
她擔著卓王妃的名分,卻又涇渭分明,一心只想離開,別家女子看重的婚姻、名聲、權勢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她不在乎自己嫁的人是誰,也不在乎何人占著她夫君的名分,既然如此,為何不能是自己?
從前他很不喜別的女子戀慕他的眼神,但如今夫人對自己避如蛇蝎的態度,又讓他莫名惆悵。
陸應行走到桌邊坐下,定定看著他,眸底涌動著一股執拗,“越了解你,就越發覺我們是同一類人,別人這個年紀在干嘛呢?在買衣服?看話本?還是上詩會?打馬球?但你看看我們,不是在為自己籌謀,就是在為身邊人籌謀.....”
“所以夫人,我只是想幫幫你......”
“我‘付瑾懷’這個身份不是假的,和你的‘余零’一樣都真實存在過的人,我名下部分產業也掛在這名下,他是付家旁支一個早夭子弟,這個身份我很多年前就在用了,待拜過堂后,‘付瑾懷’這個人亦能名正言順地幫‘余零’處理一些你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付家一切資源都可以共享,這不是很好嗎?”
【啊?這個......還挺心動的哎!!!】
不得不說,這個誘餌勾到沈榆心里的癢癢肉了。
她一直苦于干果生意無人接手,交給村里的任何人都接不住,她敢說,只要自己離開半年,這些淳樸的村民身懷寶藏,絕對能被外面的豺狼,騙得連村口的牌坊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