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王府前,她就暗中命令吾仲、谷雨、無留和那留下的三十名暗衛,分批離開洛城。
如果明日申時,她和陸應行依然沒有出現在城外集合地點,他們必須放棄救援,直接北上,如果她和陸應行能脫身,自會想辦法跟上。
此刻,陸應行的掌心不自覺地收緊,仿佛要連同掌中那纖細的柔荑一同鐫刻進心底,月光傾灑在他們身上,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中蘊含了千言萬語,是對彼此堅定不移的信任,更是生死與共的無畏。
德王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是既動容又欣慰,沈榆不是蘇以夏,就算將來陸應行真的愛上別的女子,她也不會讓自己落得個屈屈而終的下場,他終于放心了。
“不是,沈念從頭到尾,都是太后的人……”德王嘆了一口氣,眼里滿是自嘲與無力,她還是不信我。
沈榆回頭,眼里卻滿是震驚,顯然這個答案超出她想象。
但細想之下,貌似又情理之中?這個答案似乎更合理,畢竟沈念傷害的人是蘇以夏,如果她真的是德王心尖人,他就沒理由會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而皇帝明顯就跟他同一陣線,只能說明這件事超出所有人預想。
“當年我斷腿后,確實有一段時間沉淪于荒蕪與絕望,畢竟傷害的我的人,居然是我母后和親弟弟……”
他話未說完,皇帝就出聲反駁,“喂!這鍋我背很多年了啊,你不是早就查實事情原委了嗎?”
然后對著德王不斷擠眉弄眼,別說了,我不要臉子的嗎!
德王撇了他一眼,顯然沒打算放過他,雖然多年多去,心里的不甘早就被釋然替代,就算不是這個蠢弟弟,后續的一切或許依然無法避免,但是這不妨礙他想趁機吐糟,“當年他嫉妒我英偉不凡,想讓我在賽馬時出丑,就給我愛駒下巴豆,結果被換成讓馬發狂的藥物,這才導致意外發生……但是后來他也坦白,還名言這個皇位只是代我坐著,我的一切要求他都會答應,所以你們不用緊張,只要我在,他就不敢動你們!”
這句話是他故意說的,見沈榆小臉依然蹦著,他只好繼續往下說,“所有人都以為我終日呆在王府,其實這些年皇室的產業一直都是我在打理,說起這個……”
他又看向沈榆,“金玉滿堂才是我們第一次合作。”但她淡淡一笑,笑容依然冷淡,明顯對答案不滿意。
“好好好,我繼續說,當年斷腿重新振作后,才得知你娘親已經成親生女,當時非常震驚,但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又何必去打擾?我承認我是逃避的態度,這才導致我只知道她夫君是個學子,但幾年后,他的探花確實也是皇帝促成的,因為他居然主動提出可以幫忙拉下蘇太傅……”
“所以我們就順水推舟,還有,他一直以為當初在江南聯系他的也是皇帝的人,所以,我確實一直都知道他接觸你娘親目的不純,但是你娘親一直認為,自己嫁的是個千好萬好的夫君,所以我才……但是上次你說她并非自愿嫁人,這點她從沒提及……”德王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青筋在肌膚下隱隱浮現。
“太后為什么要派沈念去接觸我母親?”沈榆問,不應該啊?他們又沒有交集。
陸應行見自家夫人,扎了刀子而不自知,所以輕聲提醒,“估計……是因為太后想看德王疼苦吧。”
沈榆明白了,那個老賤人果然變態,害自己兒子斷腿了不止,還要害他心上人,這就怪不得這兄弟如此恨她了。
“所以,確實是我對不起你娘親,是我沒藏好自己的心意,才害得她……”德王哽咽道。
這說法沈榆就不能認同了,“你這就受害者有罪論了吧,最該指責的人難道不是兇手嗎?你這說法明明是將犯罪的原因,歸結到受害者身上啊,這不對!難道我們路過被狗咬了一口,你要怪我今日出門了嗎?明明就是狗的主人沒有把它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