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名管事像小雞一樣被拖行到一邊,拳打腳踢和求饒的聲音響起。
面前還余下四人,衣著比起前面幾個稍微遜色,一看便知是低一級的管事。
此刻全員低著頭跪在地上,誰也不敢開口說話,但陸應行明顯余怒未消,猶如地獄修羅般的嗓音再度響起,“你們幾個……譚家的?還是云家的?”
四人低著頭,無人回答,但最左邊的男子聽到這句話后,整個人都抖得厲害,臉上汗如雨下。地面上很快就出現一小灘薄薄的水印。
“嘖!”
一聲耐煩的音節響起,宛如夜色中無形的暗器,幾人不由自主地顫得更厲害。
管事中唯一的那名女子,緊咬下唇,似乎是在內心深處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掙扎,終于,她鼓足勇氣,聲音略帶顫抖卻盡力保持清晰,“稟,稟告王爺,民婦乃‘尋香坊’之管事,身,身負家族雙重血脈……家父四代都出自卓王府,家母則……則是卓城云家的家奴,但是我們一家忠心耿耿,民婦絕對不敢有本絲隱瞞。”
“求王爺處罰,是屬下失職!”吾仲果斷跪下,在他身后,院子里一眾暗探紛紛現身,同時跪下請罪。
沈榆剛想開口求情,但聽著遠處那一聲聲求饒,還是忍下了。
這件事的確是算不上吾先生失職,畢竟他總不能管到王府里下人的婚配問題吧?
陸應行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平靜地掃過地上幾人,最后將目光落在這個女管事身上。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心中那層朦朧的疑惑仿佛被一陣寒風驟然吹散,卓王一家回歸即將滿三個月,而他們卻遲遲未接手卓城?這讓眾人困惑不解,猜測紛紜。
但是現在她想都明白了,這哪里是不管啊,而是在暗地里摸卓城的底呢。
都不用問,她就自己招了,反正在她看來,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觸及“背叛”那條線。
“王,王爺……譚家大小姐一直都很喜歡店內的熏香,她一直都是由我們掌柜親自接待的,我……民,民婦知道她每周都要來幾次,每次都是去掌柜的小房間,這些……”她從懷里拿出一疊信奉,恭敬地雙頭奉上,“這,這兩日掌柜突然不知所蹤,這些信都莫名其妙出現在店后門,民婦不敢打開,也不敢上報,今日知道王爺王妃召見,才……敢拿出來。”
她最后幾句話的聲音越說越輕,見沒有人來接,不知所措地偷偷抬頭,正好對上王妃那雙帶笑的眼眸,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一種自己過關了的錯覺。
這些信沈榆自然是知道的,本來就是為了試探她,那個掌柜如今還在青離手上死去活來呢,云家確實是大膽,居然敢直接殺了原來的掌柜,找人易容頂替,將‘尋香坊’變成他們在卓城最大的信息處理中心?!
‘尋香坊’其實是陸應行祖母的嫁妝鋪子,就是那位傳說中,迷倒上上代才洛城皇帝的郡主,她親哥是那一代的卓王,無子,直接讓妹妹的兒子繼承了爵位,就是陸應行他爹。
這一位傳奇女子的故事直接導致‘尋香坊’名聲大噪,祖母更承諾將收益全數捐出,用于卓城設計,鋪子存在多少年,就捐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