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家養私軍,根本不從戶部出銀子,而是直接從地方私吞,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
這一下是誰送來的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得查證此事是否與左相有關,左相到底有沒有養私兵。
曹遠豐驚出一身冷汗,立即著人手去調查。
這一查倒是得到一個登州的消息,登州地主官員胡佑之與賢王火拼,炸死在小樹林,連著賢王之死也傳得不能再真切。
原先還只是懷疑賢王并沒有死在京城的曹遠豐,這一下又再次確定賢王沒死,到了登州又死了。
這么一說,送來這些證據的莫不是賢王妃?她這是要替夫報仇,她怎么不將證據交到皇上手中?
右相府上的家臣個個不解,唯曹遠豐知曉,賢王夫婦二人好不容易歸京,待沒多久,卻與魏相結怨,導致不死不休,到如今賢王若死在登州,賢王妃定然知道自己斗不過左相,才將證據交給了他。
眾家臣還在交談猜測著,曹遠豐卻是抬了抬手,經過兩日思量,他也做下了決斷。
雖說左相府與右相府皆是世族之家,放在以前,表面上都得齊心協力,才能制衡皇帝,但如今的曹遠豐可不這么想了。
謝文瀚瞞著他們所有人養私軍,養了多少年,又養了多少兵,皆是不知,他若還以世族之利益助他囂張,那制衡的不是皇帝,而是他們所有人都得向他謝文瀚俯首稱臣。
同樣都是世族大家,他曹家與謝家本該平起平坐才對。
“來人,準備筆墨。”
隨著遭遠豐的話落,底下家臣皆數噤了聲。
曹遠豐執筆寫奏折,這一次卻是以戶部之名義,要派人親自往云州押運糧草衣物,并支持長公主領兵出征,奪回燕云十六州。
支持長公主掌兵權,還只是右相的第一步,接下來做為右相的曹遠豐,他不僅要暗中調查左相府的私軍,還要派人去往各州郡,是否還有類似于登州之事發生。
想要彈劾左相,全憑賢王妃送來的這些證據還不足夠,還得尋到更多的證據,而登州只是一個開頭。
曹府底下家臣中,由曹遠豐安排自己最信任的家臣奔赴登州上任,趕在謝府傳信之前,而彼時登州的黃師爺,還沉浸在自己即將成為一方之主而歡喜,更是暗中召集各縣地方官員密謀。
轉眼間,曾經風光無比的胡府,如今剩下一群女眷,即使胡家大子二子匆忙趕回來,卻已經于事無補,大勢已去。
而胡府西院里人妾室,常年被主母壓迫,此時趁著胡府倒臺,便有人卷走細軟逃出了胡府,一時間胡府亂成了一團。
海船上的宋九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舉動,竟改變了這么多,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順暢,她不過是起了個頭,便有人開始追查反抗起來。
了結了登州之事,宋九心頭輕快了許多,她家夫君這兩日在船上倒也落得輕松,與小兒子哲哥兒下起了棋。
宋九站在父子二人身邊觀棋局,忍不住要出聲,卻打亂了父子二人的棋局而被制止。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時,船外飛來一只純白的鳥,入了艙,拍打著翅膀。
一家三口見狀,再無心下棋,連忙上前取下密信。
看到信筒上的封蠟就知是南宮先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