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先前跟著外城煎果鋪學藝,學了些手藝,這是我自己釀曬的果干,存放時間更久,夫人嘗嘗,可甜了。”
來到這嶺南,楊冬花不是沒有看到過荔枝干果,除了干果,還有蜜餞,只是她沒有什么心情吃。
這會兒接過阿真手中的果干,剝去殼,就見里頭果肉軟糯,入口香甜,比起新鮮果還要好吃。
阿真在一旁的小凳坐下,她看出來了,這位夫人雖然身份貴重,卻沒有半點架子,還親自燒火做飯給她吃,很是和藹可親,于是阿真也沒那么拘謹了。
“夫人,這果干好吃,只是不宜多吃,吃多上火,且有補氣血之功效,我們本地人,多是輔以老鴨煲湯,如此補而不燥,更加美味。”
楊冬花倒果不知這些的,可見這小姑娘是真在那煎果鋪里做過學徒的,心思也靈巧。
此時鍋里燉著的肉也熟,楊冬花將肉盛出,放在小姑娘的面前,勸她盡管吃,吃完還有。
然而阿真卻不敢伸手,她知道,若是兄長沒有正式入護國府,那這一頓便是最后一頓美味,如此,不如將這些肉留給兄長,她剛才吃了一碗面,足夠了。
楊冬花見她不動手,還要再勸,阿真惶恐開口:“夫人,我能否帶些肉走,我想給兄長留些。”
餓成這樣了,還能想到她的兄長,是個好孩子。
楊冬花笑了,說道:“你盡管吃便是,你兄長定會留在府上,以后有的是吃的。”
阿真大喜,她阿兄真的可以留下了么?
而這會兒書房里,王守來帶著阿力匆匆趕了回來。
這一去一來,王守來謹慎,做了掩蓋,沒有人知道護國府馬車里坐著的是阿力,這一趟也沒有引人注意。
阿力看過這賬本中記載的碼頭,且親自丈量了,極為心細,令王守來很滿意,也越發信任他。
阿力將自己看到的同宋九說了,“啟稟夫人,賬目中記錄的碼頭,所有收支細目,我一一對應,且估算了一下修繕此處碼頭的人工和耗時,估算著,那賬房先生應該貪墨了千兩銀子之多。”
“且對方此番修繕,還為以后源源不斷的貪墨留下了隱患。”
宋九和沈秋梅聽了,越發驚訝,那這是怎么貪墨下來的,畢竟任家二哥任廣江可是做了多年的生意,豈會不懂算術,且由著任家二哥的性子,不可能不去了解市場行情。
但阿力接下來的話卻令宋九和沈秋梅震驚無比。
“這位所謂的賬房先生,他將各處顯眼之處用的實料,到了緊要的關卡便將入河沙換成土粒,導致凝聚效果差。”
“而每次碼頭有船靠岸,必定撞擊此等關卡要害,就會導致損壞,于是層層審批,又得月月修,年年修,從中得以貪墨,幾兩至數十兩銀子不等。”
“此人用得此法,也成了他的生財之道,如此一來,碼頭數量眾多,貪墨下來的銀錢越多。”
“除此之外,碼頭的構建也有些奇怪,格局不對,停岸的船撞擊的力道亦是不對,時日一長,整座碼頭經過三五年就得大修,堪比重修碼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