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榮長笑了,賢王難得一笑。
陶原答應了,“那就如護國夫人所說的,此事就這么決定了,老朽不怕死,就怕事未完成,還望賢王和護國夫人多備些法子,萬一哪日……”
“將軍別這么說,有我小西在,將軍死不了。”
裴小西雖不知他們的計劃,但他一定會幫助表兄和表嫂的。
陶原將信給燒了,這就說道:“先前老朽送了一個木盒給護國夫人,里頭有鎮南軍兵符,還有州郡兵防圖等,如此,賢王回去之時,護國夫人便可以打開看了。”
任榮長沒想到陶原這么好講話,就這么同意了。
要詐死,還須小西動手,正好甜藥丸派上用場,再加點兒詐死的藥,賢王還不曾離開,陶原就“逝世”了。
主帳中突然傳出哀嚎,主帳外的鎮南軍還不知什么原因,但他們都清楚,裴神醫四處替主帥搜羅奇藥,所以主帥一直在嘗試新藥救命。
所以這是裴神醫失敗了么?今個兒正是試新藥的日子,將軍這是出事了?
好幾位副將涌進主帳中,先前幫著送信的胡副將還是一臉的不敢置信,才進來送信看到將軍精神頭不錯,怎么轉眼沒了。
胡副將腥紅的眼很快盯向裴小西,心頭是怪他的新藥治死了將軍,可是先前將軍將所有副將叫入帳中,也曾說清了試新藥的決心,再三叮囑他們不可追究裴神醫的過錯。
然而事到臨頭,胡副將還是不甘心,對裴神醫也起了懷疑。
裴小西將藥碗拿起來給眾人看,湯藥已經服下,還有藥渣和藥汁留在藥缸中,由軍中派給他的小兵守著,所以他們可以去查看新藥,他并沒有對陶將軍不利。
只是新藥自是有風險,救人治病也不是有十成把握不會失敗,且若不是裴神醫的新藥,就軍中醫士,早就對陶將軍的病無從下手,都說陶將軍時日無多了。
副將們只好收回目光,又嚎哭起來。
賢王任榮長坐于一旁,眼眶也是紅的,只是他沉默著,什么也沒有說。
這么哭一場,終于有老副將清醒些了,開了口:“軍中不可一日無帥,老將軍沒了,此時往朝中送去消息,恐怕一來一回也得月余時光,這期間,誰人能代理主帥一職?”
眾人相視一眼,各人眼眶含淚,在這悲痛中還得思考這暫借主帥之職的能人,一時間犯了難。
里頭有個張副將叫張清和,他倒是先開了口:“嶺南不管是地方軍還是地方知州,皆由地方上提拔,眼下將軍不在了,我看不如由楊知州暫代,來日也好向朝中交代。”
張副將說完這番話,倒是有不少軍中新將附和,他們都是地方人,自然也想著地方人來接手了,豈能讓朝中外人來接掌了去。
一直跟在陶將軍身邊的兩名老副將,一名是胡副將胡聰,另一名是吳副將吳泰,兩人很快反駁了這個建議。
“楊知州是地方官,是個文官,豈能掌管我武將的事,張副將在此時說起這話,莫不是楊知州派來的內應。”
“老將軍在世之時,最是痛恨與地方官員勾結在一起,我們鎮南軍管的是萬千百姓的安危,管的是燕國邊城的疆土,幾時能臨到這些文官管束了。”
這話說的也對,那些新將又覺得兩位老副將有遠見,落入文官手中,哪還有老將軍在世時自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