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字邦邦硬。”
“只這些之乎者也,本身沒有什么意思,只作語氣,強調用,我吃了,便能體悟其中情感,得一些好處,壯大神魂。”
“原來如此。”
許甲寫下一個“天”字。
“這個能吃么?”
“這怎么敢吃呢?這是一位至高無上的神祇,我只是一只蟲子罷了。”
許甲又寫下一個“地”字。
蠹魚依然說吃不了。
許甲又寫下一個“道”字。
蠹魚精聞著極香,問道:“這是個什么字?怎么這么香?”
“這是道字。”
蠹魚精終于忍不住,吃下許甲寫下的道字,于是“得道”了,頓時幻化成了一個人形,乃是“書童”模樣。
許甲寫的“道”,包含了自己的道,也包含眾生的“道”。
雖是一個字符,卻有莫大的威能。
這蠹魚精雖幻化成形,卻沒有一個法術,也沒有一個神通,只是得文字文脈之炁,通了靈性,不過有一項本領,便是可以化形成任何一個字眼,遁入書中,叫人找不到。
許甲帶著這么一個書童出去不好,于是為其取了一個名字“你既然是是蠹魚得道,咬文嚼字為生,又得我寫了一個道字幻形,我便你取個名字,叫文道人如何?”
“多謝真人賜名,小的往后就叫文道人了。”
文道人歡喜雀躍,欣喜領了這個真名,隨即化作這三個字,落在一張紙上,由著許甲帶走。
許甲出了書院,已經是天色晚了,城門關閉,回鄉下不得,乃按照許母的吩咐,找到之前許父讀書的小院。
小院之中,果然有一個老媽子,這老媽子是個可憐人,又聾又啞,生了一個女兒,也是又聾又啞,便被夫家趕了出來,女兒沒多久病死了,她也流落街頭,許母做功德,將她收作了仆人,在這里看守小院。
她見到許甲便是十分比劃,許甲才知曉她又聾又啞。
心中頓生慈悲念頭:“為何給神像開光,神像便可以聽到,看到,說話,若是我有這樣的慈悲法力,可以叫他們恢復正常就好了。”
若是許甲是地仙真人,這點其實不難做到,運動這個老媽子的身神,將喉神,耳神,給召來值日,又聾又啞,不外乎此二神,逃出了人體,想必是化作了精怪之流,落在野外哪處。
一般耳神墮落成邪精,便是“耳中人”,喉神墮落成邪精,便是“應聲蟲。
老媽子給許甲鋪好一張床,不一會兒,又端了一碗面來,原來剛剛比劃是問詢許甲吃了沒。
見許甲不懂,便下了一碗面條來。
許甲倒沒有嫌棄,吃了面,清湯寡水的,但修行之人,反而要“寡無味”,才能養生。倒是合了口味。
半夜,一陣妖風起,院子中的門鎖脫落,隨即便有一道幽怨的聲音傳來:“真人,小妖柳如煙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