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著常玉的腦袋上:“首惡雖然已經伏誅,我們沒能幫上許師多少,可是還有幫兇,從佐,德興本縣的一應惡妖,邪神,都是要捉拿歸案,搗毀道場的。”
黃琵婆道:“要不要先去德興城隍廟看看。”
“待會再去,況且也不該我們去,不然折辱了許師名頭。”胡金花想得更遠一些。
那法王污染邪神不差,可也有未經污染便放飛自我的,百姓越是驚恐,他們就越是自在。
常玉不管其他,見到一個,就吞入肚子里面一個,但是很快便忽的地動山搖,一股黑煞之炁從地底泄露。
一只只厲鬼惡煞,或哭或笑,都不太好惹的樣子,德興城隍廟更是直接墻體裂開一道,隨即烏云密布,一道雷聲響起,電光擊落。
一尊兇惡的鬼神自城隍廟中出現。
只見廟中,血淋漓一片,里面諸多少女被剖腹,擺成蓮花狀。
正是長生教中愉悅邪神的儀軌。也是污染正神的“怨香”。
之前玉山城隍說,朝廷冊封的正神沒有這么容易邪染,特別是一縣城隍,可現在德興城隍,已經被徹底邪染了,大地之下的地癘煞炁被釋放了出來。
城隍陰域法界也開始籠罩著現實,陰云密布,難見天日。
可偏偏在許甲道壇退神的時候發生。
諸妖鬼神只覺得震驚恐怖,不僅是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便是許甲在三清山上,也是面生疑惑,之前在法界斬殺法王以及白骨堂圣女的時候,并沒有感知到這一重變化。
只見許甲表情肅穆,邊上的汪敏通發出驚呼:“哦豁!出大事了啊!”
許甲掐指測算,這德興城隍,早早就被污染了,只是一直在抵抗,因為許甲斬殺法王,白骨堂圣女,那德興地下的三條孽蛟知悉氣數將近,再不行動,便要任人宰割,不必等到端陽節氣,飛龍在天,于是股弄地煞毒癘惡炁。
五月,乃是毒月,故而有避五毒,五瘟的說法,也有掛艾葉菖蒲的傳統,以驅鬼除邪。
這三條孽蛟將積蓄在大地之下的毒癘之炁拱出,便是要在人間弄出一場大疫,再興起洪水,開道入鄱陽去。
“德興地寶已失!”許甲掐算完:“地寶乃是大地之精粹,維系一方生機靈秀之寶,他們強行取用,策動了地癘惡煞,那城隍強行動用境主力量封印鎮壓,被怨香侵襲感染了。”
“得先去斬蛟!”許甲得出結論,當即便讓著山居觀諸多道人先自行下山去休息一陣。
自己卻坐上了夔青,往著散發黑炁的地方而去。
這時,胡阿貴發出虛弱的聲音:“許真人,我為你散去了數百年道行,難道一點認可都得不到么?”
她此時已經算是勉強維持人形,渾然像是林黛玉,病西施。有種我見尤憐的感覺。
“你好生修養就是,回頭我自會給你好處。”
胡阿貴貪心那法王的修為,結果自己搭進去了,但主要還是陰魔的哄騙誘惑導致,倒也不好說什么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胡阿貴見許甲騎著牛三兩步便沒了身影,當即化作一陣香風跟上。
夔青提醒道:“真人,那狐貍精跟著咱們呢,她是不是喜歡你啊!”
“她只是不甘心,想要趁機撈些好處。”許甲道:“且不必管她,她并非良善,也不是我堂弟子,和胡金花也有過節,修持到五百年道行,經歷大劫,那法王便是她的劫數,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她平日肉身布施的功德了。”
許甲雖話如此絕情,那夔青卻有些念念不忘,暗暗道:真人真是不解風情,俺老牛可不一樣。
它當然不一樣,之前被金蟾榨精配種,他還覺得舒服呢,甚至感受到了“空色”真諦。
很快夔青便借助著許甲施展五岳真形符圖,無視地形阻撓,草木荊棘都不能近身,走到了德興礦場地界。
那三條孽蛟本是地下的金銀銅三條礦脈,因鄱陽孽龍撒子,而得龍性,潛修成了蛟,不滿人類開設礦場,挖掘血肉,冶煉五金,便要奪地寶,興洪水,入鄱陽。
許甲所到的地方,正是朝廷設置的“江南西道鹽鐵都院”,掌院是朝廷派來的太監,但此時已經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