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都在請您祭祀龍王,止一止天雨呢!”胡金花現在已經變成了許甲的秘書。
“祭祀龍王?”許甲想到了夢中自己斬龍,剛剛又鎮了蛟,于是笑了,自己閭山大師公,靈寶天師,還祭祀什么龍王,上大學上的就是“屠龍專業”好么?
“南方一應水事,由九江水帝掌管,祭祀不到龍王,但祭祀九江水帝,也未必能得到緩解。”
九江水帝,不是江州的那個九江,而是掌管南方九條江河的總管,說是帝君,其實就是地祇之類,地位很虛,其座下又有九位帝君乃是浙江水帝,揚子江水帝,松江水帝,吳江水帝,楚江水帝,湘江水帝,剩江水帝,漢江水帝,南江水帝。
許甲并非不作為,而是身為一個道人,在別的地方他得信道,但在人命關頭,得信“人能勝天。”
“常玉英和常玉娥兩個疏通水道做得如何?”
“她們兩個是土性,不怎么善水,倒不如亥三娘,亥三娘精通水性河,配著鰍金沙,凈持,已經疏理了各個水脈,便是坎陰五也帶著鼠子鼠孫,清理城鎮水道,都引到信江中去了。”
“只是那信江也滿了,便會倒灌,那信江水官遣派了鱔力士,來問詢天師有沒有什么治水的辦法,信江決堤,兩岸將有十萬百姓受災。”
許甲也是打出名聲來了,要是尋常,這信江水官絕對氣沖沖的過來,說不得直接托夢,如今只遣了鱔力士,可見也是想著打著商量來。”
“信江水官什么來路?”
“是一只老黿。”
“黿神?”
黿者,大鱉也,只是黿的鱉甲裙邊,更接近圓形,也有說黿的眼睛是圓的。
“他原是彭蠡湖中之妖,名為黿將軍,因經常救落水之人,協助平息風浪,被彭蠡縣令請封朝廷,便封了將軍,后來遷至信江,做了水官,他是度過了五百年大劫的大妖呢。”
彭蠡就是古鄱陽,如今鄱陽得了一個“鄱陽龍王”,是當初許天師放過一碼的那條斷尾小龍得道,建立龍宮,收伏群妖,其中不愿意郁郁久居人下者,便紛紛出了鄱陽,到了別處。
“原來如此。”許甲知曉了根基底細,便曉得如何對應,說起來也算是“看人下菜”。
便道:“你去回他,本地多山,也多低洼處,我們可以協助他引水改道,修建水利。”
又道:“若有什么趁機興風作浪的妖魔,可以直接報上我們道司衙門。”
許甲如今借助淫雨霏霏之之炁,在修煉“水泉穴”的身神,此穴專治“小便失禁”。
以人體小天地觀之外界大天地,如今淫雨不斷,便是“水泉失利”,泉者,水源也。
水泉穴之總管,通腎臟,膀胱,能治一應水病。
許甲也是順應天時,修煉此穴身神,正是“九江水帝”。
順著水泉,一并將天泉、極泉、陰陵泉、陽陵泉修煉。
剩下的還有,合谷、漏谷、率谷、陰谷、然谷穴。雖是谷,卻也和泉相似相近,可以用作引導之用。
一口氣煉成這些水神作為身神,許甲的水法,便基本可以算是“大成”了。
要是尋常,只怕要花費三五年時光,但現在,許甲借助天時,已經入了門檻。
要治水,便要知水,當年大禹的父親便是水官,他繼承了水官的位置,并治水有了成效,如此才成為天下共主。
如今許甲不是要做天下共主,不過是要治理一縣,已經感受到了艱難。
“山居觀的道士們也趕了過來,之前在為各家主持喪事,這些百姓好些晚上做夢,夢見少女回來索命,為什么將他們獻祭……”
“這純粹是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害怕鬼敲門。”
胡金花道:“包括那個老貢生,都在祈求建一個姑娘廟,用以安撫她們的亡魂。”
許甲道:“雖是做了虧心事,才建這個廟,求個心安,但既然是民心,那就應了,也算是我們在德興的第一個根基,這廟不必建太大了,叫他們自己一人家里出一塊磚,一片瓦,一碗米,一尺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