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甲接過精魄,只是一道紫霞云光,乃道:“這孽障已有神仙道境,千年修為,深知有相無相之道,怎么還會癡迷外道?”
“或許是空幻一場,沒有心?”木樨仙子道:“人有人心,獸有獸心,他一團云光霧炁所化,得了別處投射成景,本來就沒有他本自的東西,假借于外。”
“就算有心,也只是虛心,幻心,未得實心,真心。”
“若以真心觀世界,亦能發現真心,若以假心待之,最終也只得假心,他執迷癡幻,自己所見,一樓蜃景,說到底,也不過就是那三三兩兩的東西。”
說罷,木樨仙子道:“你見人如此,人見你如此,不外如是,說是他心難,可難道不是你我心難么?”
“人人皆有喜愛的,厭惡的,眼見未必是真,或者說有的人,只能看見自己想要看到的,只是找個理由發泄出去,我之前也是一樣,一念動了凡心,可凡間真的有那么美好么?”
“想明白就好了,解了癡妄便好了。”木樨仙子說罷,性靈捧著木樨丹盞,踏入法界深處,原地只見一株枯死的木樨花樹。
許甲目光看向法界深處,卻什么也看不到,仿佛是另外一重時光。
或許有一道專門為木樨仙子準備的路,就像是每個人臨死前看到了一條黑黑的,長長的,遠方有光亮的路。
踏上這條路,能看到過去,仿佛變回了小時候,到了最熟悉的地方去,也有最熟悉最喜歡的人來接自己。
或許登仙路也是如此。
許甲垂眸,座下獅子轉向回身,馱著許甲在空中奔走。
木樨仙子雖煉了蜃精化作了無根仙水,滋潤世界,滅了大地上餓鬼發出的饑火,卻并沒有消弭諸餓鬼。
況且,蜃龍如此干了,哪里會沒有影響?除卻他在北方禍亂行了災雨,南方大地地炁被吸走,化作荒蕪,又怎么會是再返還回去就可以的呢?
即便加上蜃精的精氣,對大地本身也是有損傷的,況且那些餓鬼的怨氣,煞氣,縱然許甲將百萬餓鬼安置在內景之中,也是依然要解決這個問題。
因此許甲坐著九頭獅子,日夜勤奔三日三夜,好似救火一般救下荒災。
每到一地,先拘本地神祇,邪神被拘來,直接一劍斬死了當,破了壇廟,捉了性靈,當做祭品,祭與天地,乃恢復些許,若有正神,便緝下名號,給下任務,若不完成,必有后糾。
別問為啥上一秒如此慈悲,下一秒就如同酷吏,問就是行使靈寶天師權柄。
許甲如今已入神仙之境,道行千年,雖初入純陽,不得精煉打磨,或將來染塵,也會倒轉。
有言,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或許99.9就是純金標準,但要煉得陽神,那最后的一點才是關鍵。
但那亦是陽神,達到了飛升的標準,是許甲前世也沒有達到的一重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