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伏威將第三塊青磚掛上秦懷道的槍管，終于……
“嗚……哇~~~~”
那小小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住，手臂猛地一軟，槍管帶著三塊磚砸落在地，秦懷道再也忍不住，委屈和酸痛瞬間爆發，放聲大哭起來。
牛進達的目光投向觀訓席，武將堆里的秦瓊，看著淚流滿面的兒子，臉上非但沒有怒色，反而緩緩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點了點頭。
他第一次發現，這個頑劣不堪的兒子，骨子里竟有如此韌性。
緊接著，柴令武，長孫沖，也紛紛松開了手臂，他倆都已經盡力了。
牛進達收回目光：“秦懷道，柴令武，長孫沖，淘汰！”
哭聲漸歇，小懷道抹著眼淚被帶了下去。
訓練繼續，青磚加到第四塊，（程處默五塊……）
“呃……”
“撐不住了！！！”
連續的悶哼和磚塊落地聲響起，又一批年輕人被淘汰。
場中剩下的人，個個汗流浹背，手臂肌肉賁張，齜牙咧嘴地硬挺著，槍管在重壓下不住地顫抖。
除了薛仁貴，這小子跟沒事兒人一樣。
“馬馬虎虎，通過！”牛進達走到隊列面前，挨個審視他們扭曲的表情和抖動的槍管，嘴角撇了一下，勉強吐出幾個字。
“呼~~~”
剩下的人幾乎同時泄了那口氣，槍管重重杵在地上，大口喘息，手臂酸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大兄，撐得住么。”李恪見李承乾癱倒在地，上前將他扶住。
“無礙……”李承乾努力站起身，原本就算不來，他要想試試槍，昊哥肯定也會同意，但阿耶說，想去涼州先過訓練營這一關，這就不得不來了，他可不想這回再把他落下。
“憑啥俺們在這曬油，阿耶他們光看著？”程處默喘勻了氣，看著觀訓席上談笑風生的自家老爹和叔伯們，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嘟囔了一句。
“說話前打報告沒？”牛進達三兩步走到程處默身邊，照著屁股就是一腳。剛太子，皇子說話他可以當沒聽見，但程處默不行……
若問其故，無他，唯熟稔過甚耳……
“哈哈哈~~~~”
觀訓席的武將們聞言，相視一眼，都樂了。
“誒~~~程國公。”見程咬金正解著蹀躞帶，張士貴起身攔住，聲如洪鐘：“小子不服？行啊！老夫陪你玩玩！那個后生……”
他抬手一指場中正摩挲著木槍的薛仁貴：“就你！來，跟老夫比比端槍！放心，老夫不能占你便宜，比你多掛兩塊磚！”
“阿貴，上！”
“阿貴，我看好你喔~~~”
“阿貴，你行的，你不是一般人兒。”
“阿貴，讓那老登……咳~~~老叔……瞧瞧咱的厲害。”
年輕人們頓時來了精神，紛紛給薛仁貴鼓勁。
薛仁貴瞅了張士貴一眼，沒說話，深吸口氣，點點頭，默默重新端起了槍。
“瞧見沒，話不多的人，都挺狠，哈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