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定要高中歸來。”鶯鶯語帶哽咽,其聲凄凄。
“小娘子放心,必不敢負!”張生鄭重承諾,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舞臺燈光漸暗,唯留鶯鶯獨立長亭的身影,孤清而憂傷,背景響起她低婉的吟唱。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那份刻骨的離愁,瞬間擊中了在場所有女眷的心事。
“這鶯鶯,情意是真切的。”長孫雖早知劇情,此刻也不由微微頷首。
“就看這張生爭不爭氣了。”程夫人抬手拭淚,目光始終注視著舞臺。
“出塵,你握拳作甚?”長孫聽見異響,胳膊肘碰了碰一旁“咔噠~~~咔噠~~~”捏響關節的紅拂女。
“看著來氣……”崔母悔婚時紅拂女便氣不順了,現在張生又要去考功名,豈不是又要耽擱好久。
“咯咯咯~~~話本而已……”長孫輕笑一聲,無奈搖頭,一出戲而已,這也太投入了,當然,她第一回看小說時也挺氣……
舞臺燈光轉為清冷的藍色,象征著時光流轉。
背景音樂變得稀疏而沉悶。
崔鶯鶯獨坐閨中,一次次展閱張生寄來的,言辭日漸敷衍的書信,臉上的期盼逐漸被不安取代。
紅娘在一旁欲言又止,更添了幾分壓抑。
“姐姐,你看這信上的筆跡,似乎……”紅娘一語未盡,但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隨后就是沉寂,李雪兒的編排是用了心的,此處的留白與演員細膩的表演,讓懸念悄然滋生。
“這書信,怕是不似從前了。”韋貴妃忍不住輕聲對身旁的楊妃道。
“怕是長安的繁華,迷了眼。”楊妃蹙眉點頭。
片刻后,舞臺上燈光驟然大亮,場景轉為長安酒樓的富麗堂皇。
張生身著錦袍,與一群權貴子弟飲酒作樂,臉上早無當初的質樸。
當他接到家中來信,面露不耐,最終在友人慫恿下,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壓低聲音:“……此等牽絆,留之恐為后患,須得……處置干凈。”
“狼心狗肺!簡直是讀書人的恥辱!”第一個暴起的是尉遲夫人,她猛的起身,指著臺上的上張生破口大罵。
“寒窗十年,竟養出如此禽獸之心!”程夫人面露寒霜,雙拳緊緊握住。
其他幾位國公夫人緊隨其后,紛紛斥責起來,連陰妃也忍不住低咒了一聲:“該死!”
“倉啷啷~~~”
斥責聲中忽的響起金屬摩擦聲,眾人一扭頭,就見紅拂女拔出了隨身攜帶的那把未開封的短劍。
李昊第一時間朝舞臺望去,不出所料,演員們一個個“無動于衷”,繼續著故事里的情節,應該是丫頭們提前招呼過了……
“出塵……只是出戲……”長孫抬手拉住想要蹦上舞臺的紅拂女,望著短劍,嘴角勾了起來,紅拂女來了兩次劇院,兩次都拔了劍,倒是有趣。
“腫么吶~~~吸溜~~~”小公主可能是因為距離玻璃幕墻比較近的緣故,嘈雜聲響起后,丫頭突然從李昊懷里醒了過來,小手一抬,伸出食指撓了撓哥哥的下巴。
“吵到你了吧,剛剛那個張生不理崔鶯鶯了。”李昊拿出紙巾,擦了擦丫頭反光的嘴角,點了點富有彈性的臉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