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放緩,帶著些許思索:“跑著跑著,有時候得到了想要的,心里卻空落落的,覺得不過如此,有時候沒得到,又覺得凄涼,好像被落下了,好像人生的目標,不知不覺就被這些看得見的東西給填滿了,反而把更重要的東西擠沒了……”
李昊自己是沒這么高悟性的,但他自從有了錢之后,就愈發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再加上上回“舌戰群儒”那件事,他平時刷視頻就會刻意留意那個教授所講的一些話,沒事兒聽一聽,還真覺著是那么回事兒。
有句話他記得非常清楚,“在現代,家族本位社會解體,進入了個人主義的社會,但這個個人主義是沒有精神基礎的,最終淪為物欲的個人,所謂,貧賤難耐凄涼,富貴不能樂業,左也不安,右也不安,人生樹不起信念,只有那個非常明確的功利目標,并且把功利目標偷換為自己的人生目標”。
“更重要的東西?”李恪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理解,又有些困惑。
“嗯。比如……心安。”
李昊沖著海灘揚了揚下巴。
“在大唐,我是青山村的家主,得對一村老小負責,是兕子她們的哥哥,得看著她們平平安安,開開心心長大,是你們的昊哥,咱們得一起做點事情,等等,這些責任,這些牽絆,剛開始我也會逃避,覺得是負擔,但現在覺得,反而是這些東西,能讓我覺得腳是踩在實地上,心里是滿的。”
“心安……我好像,有點明白昊哥的意思了。”李恪聽著,若有所悟的輕聲嘟囔。
李昊收回目光,對著李恪坦然一笑:“總之,自從認識了那個丫頭,我這輩子算是套牢了,也逃不出你們李家的手掌心了……”
“還得是小妹……”
“喔~~~原來昊哥最疼的還是兕子。”
“我去……高陽,你嚇死我得了……”
李恪正想夸小妹兩句,話剛出口,兩人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個腦袋,李昊嚇得一個趔趄。
“哼,昊哥,你完了!略略略~~~城陽~~~你還說昊哥從不偏心,其實他就是個大偏心鬼~~~我剛都偷聽到啦……”
高陽皺了皺,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大喊大叫的朝海邊沖了過去……
“咋辦?”
“不知……”
“你是她們的阿兄!”
“昊哥……城陽兩歲時一見我就哭,蘭陵四歲時……能把我說哭……”
“你這阿兄當的……”
李昊嘆了口氣,望著氣勢洶洶朝自己走來的城陽,蘭陵,搓了搓臉,咧著大嘴,樂呵呵的迎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