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棟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知道，無論他說什么，李桂芬都不會聽的。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洗碗！”李桂芬見何雨棟不說話，更加來勁了，“真是個賠錢貨，娶了你媽，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何雨棟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但他依舊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反抗只會換來更狠的毒打。
他默默地收拾碗筷，走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過他的手指，卻澆不滅他心中的怒火。
“憑什么？憑什么我要過這樣的生活？”何雨棟在心里吶喊，“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那張鼻青臉腫的臉，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不，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何雨棟握緊拳頭，暗暗發誓，“我要改變，我要變強，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第二天，何雨棟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學校。他所在的學校是城里最差的中學，教學質量差，學生素質也參差不齊，打架斗毆更是家常便飯。
何雨棟因為性格懦弱，學習成績又不好，所以經常被班里的同學欺負。他們搶他的錢，撕他的書，甚至還往他身上潑臟水。
今天，何雨棟剛走進教室，就被幾個男生圍住了。
“喲，這不是我們的何大少爺嗎？怎么今天來這么晚啊？”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陰陽怪氣地說道。
“就是，是不是又去哪個角落里哭鼻子了？”另一個男生跟著起哄。
何雨棟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喂，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嗎？”黃毛男生一把抓住何雨棟的衣領，將他從座位上拽了起來。
“你想干什么？”何雨棟冷冷地看著黃毛男生，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光芒。
黃毛男生被何雨棟的眼神嚇了一跳，他感覺眼前的何雨棟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具體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我......我......”黃毛男生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滾！”何雨棟一把推開黃毛男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黃毛男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吼道：“你小子，敢推我？你活膩了是不是？”
說完，他揮起拳頭就朝何雨棟臉上打去。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住手！”
來人正是那天在巷子里打何雨棟的那個人......
何雨棟蜷縮在地上，疼痛如潮水般涌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感覺自己像一只被踩扁的蟑螂，無力又惡心。巷子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垃圾桶散發出的腐臭，讓他幾欲作嘔。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發現渾身使不上勁，只能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風箱一樣，發出刺耳的聲響。
“媽的......”何雨棟咬著牙，從嘴里擠出一個模糊的音節。他恨，恨自己的弱小，恨這個該死的世界。
他努力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那個黑衣男人，高大，冷漠，像一座壓迫在他心頭的大山。他甚至記不清對方的臉，只記得那雙墨鏡后冰冷的眼神，像毒蛇一樣，讓他不寒而栗。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何雨棟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每天辛苦工作，卻連溫飽都難以解決。他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娶個媳婦，生個孩子，為什么就這么難？
他想起小翠，那個瘦弱的小女孩，她渴望的眼神，讓他心如刀絞。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么去保護別人？
“我一定要變強......”何雨棟在心里默默發誓，這股念頭像野草一樣，在他心中瘋狂地生長。他不想再被人欺負，不想再過這種茍延殘喘的生活。他要出人頭地，他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付出代價！
他費力地翻過身，用手撐著地面，試圖站起來。一次，兩次，三次......終于，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像一棵在風雨中飄搖的樹苗。
他扶著墻，一步一步地挪動著，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必須走下去。
他走出了巷子，外面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他瞇著眼睛，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家小酒館門口。酒館里傳出嘈雜的喧鬧聲，夾雜著酒杯碰撞的聲音，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他需要一杯酒，來麻痹自己，來忘記這該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