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個字都像鐵釘砸進木板:
“所有人員!所有物資!所有設施!統一接受我方調度指揮!違令者....就地正法!”
‘軍法從事’這四個字,如同一塊寒冰砸進幸存者們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的心底,許多人眼神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茫然和恐懼。
不是救星,是新的主宰?
本以為打死了作惡多端的“白扒皮”是替天行道,可.....那些平日里跟著白玉華欺壓良善的爪牙呢?
怎么一個沒動?既不除惡務盡,也不主持公道?反而一來就征召勞力,連白扒皮的狗腿子都重新啟用了?
這....這算哪門子的周邦軍隊?!
..
王武根本無暇理會幸存者們翻涌的疑慮和失望。時間緊迫,他需要的是效率,不是理解!
“現在!”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斬釘截鐵,“我需要你們立刻回填、修復機場被破壞的跑道!有沒有懂工程管理的?!”
死寂...
只有寒風吹過跑道的嗚咽,所有人都深深埋著頭,仿佛要把自己縮進地縫里,無人敢應聲。
見狀,王武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再次豎起三根手指,聲音提高了八度,帶著不容置疑的誘惑與最后的通牒:
“最后一遍!有沒有?待遇——相較普通幸存者,翻三倍!”
‘三倍待遇??!!’
聽到這句話,宛若一枚冰塊被投入滾油,人群中瞬間爆發出了壓抑的騷動和竊竊私語!
很快,巨大的利益誘惑終于壓倒了恐懼。
在普通幸存者們復雜、帶著憤怒的目光注視下,一個穿著前武裝護衛隊制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顫抖著雙腿,從“前朝余孽”的方陣里艱難地站了起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報....報告首長!我....我末世前是干...干工程的包工頭...我...我能行....”
“好!就你了!”王武干脆利落地打斷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拍板任命:
“從現在起,你就是跑道修復工程現場負責人!”
嘩——!
話音落下,整個現場瞬間一片嘩然!特別是普通幸存者群體,不滿和憤懣幾乎要沖破胸膛!
‘搞什么?!讓白扒皮的狗腿子管我們?’
‘這軍隊到底是不是咱們的?!’
‘剛打死頭狼,又讓豺狗當監工?!沆瀣一氣是吧?’
...
然而,所有的質疑和憤怒,從始至終都被死死壓在喉嚨里,無人敢真的喊出來。
畢竟眼前這不明軍隊所表現出來的、棱模兩可的態度,讓這些幸存者們也摸不著頭腦,以至于一時之間,都不敢用軍隊、或者官方的標準要求對方...
對官方:你照顧好我是你的義務,是你的本職工作,沒什么好感謝的,讓我有一點不舒服就是你不稱職,活該被我罵!
對立場不明的武裝團體:對方只是甩了我兩巴掌,都沒開槍打死我,這不是文明這是什么?
而這種基于恐懼和生存本能而產生的、近乎荒誕的“通情達理”,正是王武此刻最需要的!
他沒有時間、也沒有意愿去做細致的思想工作。
既然恐懼能帶來效率,那就給他們最直接的恐懼!至于手段是否完全符合某些條條框框?
只要最終目的正當,過程沒有真正越線,這種無形的戰術威懾,誰又能挑出實質性的毛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