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有選擇么?”孫輔禮沉聲道:“我們沒得選擇!再不好的選擇,都比不做選擇強十倍,起碼我們有機會!老五你覺得我們選誰?丁家?丁元高還是我女婿呢,伱看他會為我們孫家著想么?加入重華派,丁家一大堆人,他們也需要為丁家在重華派扎穩根立住腳努力,豈會關心我們?鳳翼宗?月廬宗?還是天鶴宗?或者幽州寧家?”
孫輔同不語。
“再說了,我們未必就在他陳淮生一棵樹上吊死,孫家有這個底蘊,可以多方押注,區區太陰黃箓鬼剪秘術而已,置放在我們家族一兩百年了,有人能修煉么?又有什么舍不得?若是他陳淮生能修行更高更強,在重華派中爬得更高,能護得我們孫家安穩,藏經閣中他要什么我便給他什么!”
孫輔禮語氣激昂,“老五,咱們孫家千年積淀,藏寶閣中各種功法秘訣靈材法器難道少了么?關鍵是咱們沒人能修煉沒人能用啊,難道真的要等到某一日宗族被人家攻伐而滅,等人家來抄家滅族一并搜撿一空不成?”
“何至于此?”孫輔同忍不住抗聲道:“咱們孫家再不濟也還不至于淪落到那種地步,兄長未免太過于危言聳聽了。”
“我危言聳聽?”孫輔禮站起身來,背負雙手,急速踱步,“你可知道那尤少游在老二未曾入白塔下院之前,就曾經提過孫家這種死而不僵的家族有無存在必要,還遞話給丁元高,暗示可以由重華派直接接管孫家魁星閣,一成歸丁家,九成歸重華派,還說可以商量,……”
呼啦一聲,連帶著椅子倒地,孫輔同、孫道中甚至孫輔禮的幼子孫道華都駭然站立起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兄長(大伯、父親),真的?”
“真假不知,是道芝事后悄悄告知我的。”孫輔禮有些頹然地撫額道:“但我以為八九不離十,就算是局面沒有那么惡劣,但是尤少游絕對是有此心思,甚至是流露出來過的,否則丁元高和道芝也不會知曉。”
“是丁元高制止了尤少游下毒手?”孫輔同又驚又怕又怒。
“道芝說丁元高自稱是他竭力勸阻了,但我以為以丁元高那點兒膽量和本事,他怕是沒那個魄力和能耐敢和尤少游抗衡的,道芝說可能和重華派山門那邊的意見不認同有關,大概是覺得這樣做不利于日后重華派在燕州的發展。”
孫輔禮很冷靜地分析判斷:“如陳淮生透露出來的意思,重華派寧肯為凌云宗助拳一戰不惜犧牲,這說明重華派還是很看重其在河北在燕州的名聲,也說明其意圖在河北長久立足的心思,所以不肯無故誅滅無罪之族,但若是我們一直不冷不熱,甚至自絕于重華派,你們覺得尤少游會不會尋機搞事來找茬兒謀害我們孫家呢?”
“所以陳淮生才要我們主動示好于尤少游?”孫道中道:“那會不會反而刺激了尤少游的胃口呢?”
“所以我們才要交好陳淮生,而且還要竭力支持他!”孫輔禮不容置疑地一揮手,“只要重華派在這一戰中擊退了月廬宗的攻勢,陳淮生就值得押注,道中,你盯著此事,若是需要什么,盡管大膽給他。另外,此事過后,道華我也打算送到重華派去,若是能拜入陳淮生門下最好。”
太陰黃箓,鬼剪秘術。
回到白鹿道院的陳淮生看著放在桌案上的這兩樣東西,陷入了沉思。
符箓咒,這是修行三法之一。